她受了惊吓,然后就听见顾宁安欣喜的声音:“惠儿,你醒了。”
姚惠儿厌恶地挥开了他:“别碰我。”
顾宁安神色如常,微笑着看着她道:“惠儿,若非我救了你,又及时送你来医馆,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姚惠儿如遭雷击,小脸儿煞白,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她自小得姚夫人悉心教导,心思聪明玲珑,很快就猜到自己被顾宁安算计了。
她恨恨地盯着顾宁安:“你做这么多事情,费尽心思,无非就是想攀上姚家,借姚家之力,替你打点,助你一朝高中,平步青云。”
顾宁安笑眯眯道:“姚小姐果然通透聪慧。”
“你这是承认,是你在我的马车上动了手脚?”
“先生本就有意将你许配于我,将来妻凭夫贵,姚小姐就是诰命夫人。”
“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但若是查起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想要我嫁给你,妄想!”
顾宁安有恃无恐:“姚家书香门第,最重清誉,若你我成亲,那便是一段佳话,若如不然,你我即便鱼死网破,你名节有污,姚家颜面又何存?先生是疼你,可有些事情,由不得你!”
姚惠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怒恨道:“你,卑鄙!”
“要怪就怪姚家太过无情,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顾宁安勾起嘴角。
整个清河镇都知道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姚家丢不起人,最终只能让姚惠儿下嫁给他。第二日,姚府的管家奉命带着厚礼,上门答谢顾宁安。
顾宁安以为姚夫子会亲自上门,以商讨提亲之事,没想到居然派了一个奴才过来。
顾宁安脸色变幻不定,算计着再加一把火,好逼姚小姐下嫁。
姚小姐落水,被顾宁安所救一事,很快在村里传开,如今,村里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宋孟问楚辞:“姚小姐会不会嫁给顾宁安?”
楚辞在把炸好的臭豆腐放进坛子里,头也没抬:“不会。”
“为何?流言如刀,姚小姐未必能挺得住?”
楚辞冷笑:“姚小姐惊马落水,肯定是顾宁安的手笔,姚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顾宁安自作聪明,只怕这辈子就止步于秀才了。”
宋孟眸色微动:“阿楚是说姚主簿?”
臭豆腐放满一整坛,楚辞把坛口密封好,道:“姚家若真有意结亲,今日就该姚夫子亲自登门,姚小姐被毁了,姚主簿会放过顾宁安?得罪了姚家,顾宁安想中举,痴人说梦,不过,”
楚辞唇角微微勾起:“顾宁安如此阴毒,倒是给了我们清算旧账的机会。”
宋孟愣了一下:“清算旧账的机会?”
楚辞把坛子搬到木架子上,笑吟吟道:“二哥明日旬休,大哥傍晚要去接他回家吗?”
宋孟笑道:“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人接?”
楚辞一脸玩笑:“大伯母还等着二哥考中秀才,好给大哥说亲呢,大哥不对二哥好一点,小心二哥让你打光棍。”
宋孟面皮薄,被她这么一揶揄,脸就红了:“我要是打光棍,他也别想娶。”
所谓长幼有序,哥哥没成亲,哪里轮得到弟弟。
“谁要打光棍?老娘打死你!”赵氏从院外进来,抄起一旁的扫帚作势就要打下去。
宋孟慌忙躲开,边躲边道:“娘,你福泽深厚,一定儿孙满堂。”
“这还差不多。”赵氏满意,把扫帚搁在了墙边,“天色也不早了,快去接阿焦回来,顺便去醉云楼拉些黄豆回来,家里没剩多少了。”
“知道了,娘。”宋孟应了一声,然后去后院套牛车。
楚辞也回屋,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找了一个小锦盒出来,然后递给宋孟:“大哥,你让二哥把这个小锦盒送给姚夫子。”
宋孟惊诧:“阿楚,这里面是什么?”
楚辞道:“去年院试的时候,顾宁安买通大夫,给二哥下药,害得二哥没考上秀才,这里面是那大夫的供词,之前,我们没有更确凿的证据,担心被顾宁安反咬一口,才没有去县衙报官,如今,顾宁安自己作死,就算没有证据,姚家也会制造证据给顾宁安定罪。”
宋孟恍然,难怪楚辞刚才说跟顾宁安清算旧账的机会到了。
赵氏一想起宋焦因为小人作祟而无缘院试,心中就愤然不已,对宋孟道:“你让阿焦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诉姚夫子,这次一定要治那小畜生的罪。”
宋孟郑重点头,驾着牛车去清河书院。宋焦和宋孟从清河镇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牛车一停下,宋焦兴冲冲跑去找楚辞,留宋孟一个人把一牛车的黄豆搬进杂物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