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心里都很高兴:“宋姑娘,你家什么时候办乔迁酒,到时候我们都过来。”
阮氏已经找人看了日子,说这个月二十八是黄道吉日,便定在了那一日。
楚辞笑道:“等喝完乔迁酒,老院这边要推了建作坊,到时候又要麻烦各位了。”
“姑娘厚道,给的工钱高不说,顿顿还有鱼有肉有臭豆腐,能给姑娘干活,我们甭提多高兴了。”
“是啊是啊,我婆娘说我都胖了,骂我是不是只吃饭不干活。”
“啊哈哈......”
说笑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了,工匠们揣着银子,提着臭豆腐,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张氏今日虽然没有过来,但整个村子都在说新宅子是如何如何的气派,如何如何的好看,听得她心里直发酸,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又算计上了。夜里,熄了灯后,张氏辗转反侧,躺在她身侧的宋廉,被她烦得没法睡,有些不耐烦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二房的日子越过越好,那小贱人还成了醉云楼的二当家,这豆腐生意,张氏也想掺一脚,想着还要宋廉出面,语气也温软起来:“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宋廉累了一整日,哪有那个闲心,翻了个身,道:“爱睡不睡,别打扰老子睡觉。”
张氏难得温柔小意一回,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气得肋下生疼,干脆坐起身来:“睡睡睡,就知道睡,是你让阿琬八月成亲的,嫁妆都还没着落,你怎么还睡得?敢情她不是你亲闺女?”
宋廉心里烦躁,也坐了起来:“大半夜的,叨叨叨个没完,你想干啥?”
张氏心中有怨,说话时也就带了出来:“都是老宋家的人,二房凭啥只拉拔大房,不管我们三房?她住大宅子,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连阿琬的嫁妆都拿不出来,你把她当眼珠子疼着,她却没把你这个三叔放在眼里,未免也太偏心了。”
“凭啥?你说凭啥?”宋廉怒笑了,“就凭你闺女抢了她的婚事?还是凭你的刻薄算计?张氏,你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些年,你是怎么对二房?二弟当初战死的时候,不是你闹着要分家的吗?”
张氏气短,心虚道:“我,我那不是为了咱们家吗?再说,这些年,你也没少照顾她,别以为偷偷摸摸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不用再挑拨,阿楚是什么人,老子心里最清楚,她本就想让老子掺一股,是老子拒绝了,老子原本想着做个大管事,帮她看着作坊,如今看来还是算了,省得你整天做幺蛾子,害得她都没个安生。”
“宋廉,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张氏声音猛地拔高,那嘴脸可真是难看,“明日,明日你就去找阿楚,跟她说,你想通了,这作坊,我们家必须得有一份!”
宋廉阴恻恻地看着她:“张氏啊,你要是觉得老子没本事,不能让你吃香喝辣的,老子也不妨碍你,现在就给你休书。”
宋廉说完,就要下床点灯去写休书,吓得张氏脸色大变,慌忙拉住他:“孩子他爹,夜都深了,赶紧睡吧,明日还要去地里拔草呢,就快夏收了,可马虎不得。”
宋廉警告道:“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趁早歇了,你要是闲得慌,就算算七出之条,你都犯了几条,老子忍了你大半辈子,下半辈子老子不想忍了。”
张氏终于安生了,可心底到底是不甘心,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宋家小院,正好撞到阮氏要去新宅子那边打扫。
阮氏不待见张氏,也就没什么好脸色:“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乖孙啊,贵客上门了,快去醉云楼定一桌酒菜回来,别怠慢了人家。”
她家阿奶损起人来,那嘴皮子就跟长了刀子似的。
楚辞笑道:“阿奶说笑了,年节的时候,都不见三婶过来走动,怕是走错门了。”这话甚得阮氏心意,笑开了颜:“你不是从山林里带了只狗回来吗?咱们家可没有吃白饭,以后啊,这看门的活儿就交给它了,走错门倒也罢了,要是碰上那没脸没皮的,就狠狠咬块肉下来,就当是加餐了。”
正在廊下喝着豆浆的豆宝,无情地翻了个白眼。
貂爷威武英俊,才不是狗。
张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把阮氏咒骂了千百遍,讪笑着说道:“听说山脚那边的宅子建好了,我过来看看。”
阮氏看她一眼:“又不是你的大宅子,你看啥?”
张氏的脸色有些僵:“我就是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帮着打扫归置,也是应该的。”
阮氏神色有些不耐:“这种粗活,有她大伯母呢,你有屁就快,老娘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