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宫,成了只能进不能出的牢笼。
陈乐心本就没好的身体变得更虚弱了。
临走之前,楚毓派人传了口信,禁足陈乐心半年,半年内,长春宫只准进,不准出。
这让陈乐心就算想偷偷去看孩子一眼都不行,而半年后,还有半年,她就是想见,楚毓也不会让她见。
可见楚毓是气狠了,甚至对于陈家送上来的求情的奏折一律视而不见,而其他人,也心知楚毓这是在气头上,不愿意触怒他,纷纷安静如鸡。
相比其他地方的沉寂,朝阳宫就热闹多了。
因为来了个小弟弟,楚如玉和楚如珍都非常兴奋。
“弟弟好小啊!”楚如珍伸出小想要摸摸,被楚如玉制止了。
“爹爹说要洗干净才能摸弟弟。”
“哦。”楚如珍看了看自己还没洗的爪子,只能失望地放下。
“弟弟好乖啊,珍儿想要亲亲!”
“爹爹说不可以,弟弟身体不好,会生病的。”
“哦,那不亲了,弟弟好可怜啊。”
“既然这么喜欢,那玉儿珍儿帮爹爹照看弟弟好不好?”楚毓一边看奏折,一边分心笑着道。
这孩子身体不好,他怕宫人照顾不尽心,便干脆暂时搬了过来,随时可以注意到他的情况。
“可是珍儿和姐姐还小,不会呀。”楚如珍歪着脑袋道。
“那就学着识字吧,等识字了,以后可以给弟弟念故事听,他会很喜欢玉儿和珍儿的,长大了会追着你们叫姐姐。”
“好啊好啊!”
孩子总是很有活力的。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楚毓才会感到很放松。
只是放松过后,有些事也该处理起来了。
楚毓眸闪过一道历芒。
***
这一天,摆在楚毓的御案上的奏折格外多,但并不是近期的,而是年前楚毓让那些人查证自家人所呈上来的那些。
“正好新年刚过,咱们就先来解决一下去年的旧事吧。”
楚毓翻了翻这些奏折,念了一些官员的名字,被念到的都胆战心惊,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人,你们交了一些什么上来,自己清楚,既然你们一个都不愿意舍弃,那朕就只好舍弃你们了。”
楚毓一点情面也不留,自查这件事,虽然都在敷衍,可这些人是连敷衍都懒得做的,随便送了些奴仆、门人犯错上来,这人选都不给他一个,那楚毓就只好把刀动在他们本人身上了。
“以上念到名字的,官职降一级,其官职由下官或副暂代,暂代者试用期月,若表现优异,则正式上任,若表现不好,那就跟着降级,后来者再上位,其具体官职与人员,早朝过后,命令自会下发到各部门。”
“陛下!”有人不死心想要求情,然而楚毓态度坚决。
“谁再多说一句,就再降一级。”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言。
他们相信楚毓绝对能说到做到,宫的事他们也听说了,人家陈淑妃还时常求见皇帝而不得呢,对待枕边人都如此,可见他的心狠。
见他们乖乖装鹌鹑,就算有心思也不敢表露,还不能露出愤恨的模样,就怕被自己惦记上,楚毓这段时间压抑着的心情总算松快不少。
果然,让自己快乐的办法就是给别人制造痛苦,啧啧,这感觉让人有点上瘾。
他又念了一些人的名字,这回语气温和了不少,“这几位爱卿似乎有些失察,否则好些消息都传到朕耳朵里的事怎么没看到你们呈上来呢?”
“好吧,看在你们年事已高,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朕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按咱们之前说的,惩罚加倍,该抓的抓,该关的关,该打的打,切勿徇私枉法哦。”
楚毓都没动他们核心根系,不过是几个有些重要的核心之外的势力,已经下留情了。
肉要一点点的削,这样才不容易引起他们反扑,虽然他还是能坐稳这个位置,但他并不想面对太多没必要的麻烦。
群臣咬着牙暂时忍下了,不忍又能怎样?他们难道还真能辞官不成?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位置,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最后,咱们再来说说萧家吧。”楚毓轻描淡写道。
他朝着萧相笑着问:“萧卿,年前你家没事吧?”
萧相心一颤,“谢陛下关心,无事。”
“既然无事……”楚毓笑容变淡了,添了几分厉色,“那为何比别人迟了这么久才交上来呢?难道是没把朕的话放在眼里?”
萧相骤然跪下,“臣,不敢!”
“不敢?朕瞧着你倒是敢得很啊。”楚毓冷笑道,“连朝廷政务都敢假于人,交于妇人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