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拿自己还小这句话来回他。
前两年或许还行,可如今楚毓却能冷笑着说,“我十六岁就有你大姐了。”
虽然是原主,但也没错。
最后,实在没话回了,楚晏只能每次被问起,就落荒而逃,飞速溜走。
反正父皇不会打他,也不会真的生气。
楚毓知道这小子就仗着自己拿他没办法,这才敢这么做。
他找过萧湘竹,然而对方十分佛系,只要儿子觉得好就行。
她儿子觉得单身好,她就什么也不管不催,按她的说法,她还能活个二十年,怎么也能看到孙子出生。
楚毓无计可施。
你不急我急啊!
这小子若是不成亲,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退休?!
是的,退休。
楚毓想退休了。
从前他觉得孩子就是用来宠的,看着他们成长就很有成就感,很开心。
如今他却觉得,有儿子为什么不来奴役?白养十几年了!
然而他不知道,自个儿儿子在私下都说他什么。
“父皇更年期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我现在都不敢去他面前。”楚晏躲在树上乘凉。
“你这话要是被父皇听到,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楚景抽了抽嘴角。
“只要大哥你不告密,谁能知道?”
“这么信我?”楚景笑眯眯道。
楚晏心里一顿,顿时喉咙一哽,“大哥……哥哥……”
楚景被那撒娇的音调给恶心到了,顿时滚回自己屋里不肯出去。
楚晏心下一喜,觉得自己真是个小灵鬼,大哥肯定是被他的卖萌俘获了!
他走出朝阳宫,正要去御书房处理公务。
谁知刚走到御书房外,便见几个大臣正跪在外面。
他一愣,上前询问:“诸位先生都在做什么?为何跪在殿外?”
为首的是目前的刑部尚书,身后还有刑部侍郎严律己,还有一些其他人,见到他来,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陛下……命臣等跪在殿外,等候殿下发落……”刑部尚书苦着脸说。
楚晏更疑惑了,他推门进去,便见楚毓正坐在里面,桌上摆放着一本奏折。
“父皇。”
“来了?过来。”楚毓将这奏折交给他。
楚晏接了过来,不过是一个纨绔公子当街与人生就争端的小事。
然而这人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小。
据奏折所写,那人在大街上直接说他爹可是尚书,是太子的人,他姐姐日后可是要进宫做贵妃做皇后的!以后他就是太子的小舅子!
楚晏看得眼皮直跳,心已经将人骂了个半死!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
而是对方后面的话。
与他生争端的人说:“当今可是圣人的天下,太子也不过是个臣,如何能够一遮天!且圣上康健,你这人如今是在咒陛下早逝不成?!”
那傻逼纨绔继续说:“陛下早就把政务交给太子殿下了,太子若是想要皇位,唾可得!”
啪!
奏折被楚晏一把砸在桌上,他当即跪下道:“父皇!都是那人胡说的!儿臣可从来没想过!有人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楚晏:“谁要害我!!!”
楚毓:“正好给了我理由。”
——
谢谢槐夏初一送的营养液2瓶“你在怕什么?又在跪什么?”楚毓淡淡问道。
楚晏认真看着他半晌,才嘿嘿笑着站了起来,“儿臣这不是怕父皇生气吗!”
他伏在楚毓膝上,没有半点一国储君的模样。
“我若生气,也不应该生你的气。”楚毓瞥了他一眼,便又收回视线,“可你这模样,反倒是让我不想看。”
“我错了……”楚晏这些年别的不说,倒是认错的本事和速度练了个十成十,每次楚毓黑脸,他就这样乖巧认错,任打任骂,简直让人发火的**都没有,令人无奈。
不过也确实有效就是了。
“如今你不过才做了短短几年太子,便遇到这样挑拨离间之事,如今我信你,你也信我,可焉知将来你我可否互相信任?”楚毓认真道。
见楚毓如此,楚晏也正色起来,“父皇您又不是会被他人言论所影响的人,儿臣亦然。”
楚毓无奈,知道这孩子想的太简单了,这也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被养在舒适区的人,是很难理解他人的阴谋诡计的。
如今楚晏能够凭本心和本能直觉抵挡,可他能保证一辈子都这样吗?
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变呢?
就连楚毓也不能保证。
人生还很长。
“若是我太过长寿,你是否还能安心做个不知道做到什么时候才能上位的太子?”楚毓循循善诱道。
楚晏疑惑道:“能啊,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