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烟雨楼,请了一位水准极高的顶级大画师,请他把整个戏目,分段,一幕一幕全部画下来。大家很容易记牢。如此一来,只需一晚,便可速成!”
歌姬连忙道。
“哦,何方画师高手?如此厉害!”
谢安然惊诧。
“前些日,奴在长乐街见到一位书生,极为擅长作昏侯新词的仕女图,便重金请他过来帮衬,为烟雨楼画一些仕女图。”
歌姬立刻派人去请画师。
片刻,却见一名青年青衫书生拘谨的走了出来。
“主父焰?”
谢安然吃了一惊。
他跟主父焰素无交往。
只是,今年岁举殿试优等就四位,主父焰占了其中之一,想不认识也难啊!
这主父焰出身贫寒,极为高傲,学问又杂,和金陵城的儒生们合不来,颇受排挤。
没想到,居然穷到需要靠在青楼画画为生!
“见过谢驸马!”
主父焰见到金陵城的第二大纨绔,自是认得,不由面色有些尴尬,“金陵城居不易,在下囊中羞涩,不得已来此谋生....。”
烟雨楼给的价钱太高...高到他无法拒绝。
街头一张画才挣一二十文铜钱,但烟雨楼画一张高质量的侍女画,付一两银子。他只要脑子没坏,肯定会走上这条发家致富路。
“老弟无需多言!”
谢安然立刻打断主父焰的话,大喜道:“立刻把这《石头记》第五章,贾宝玉梦遇十二金钗,尽快画出来。你来画戏目,我来谱背景曲。今日就排练,明日便用这个最新的节目!”
他不是那些儒生,一样学问博杂,自不会排斥主父焰。
谢安然将《石头记》手抄稿,交给主父焰。
“石头记?小昏侯著?好本子啊!”
主父焰翻看了一下,面色激动,阵阵潮红,兴奋的搓着手。
昏侯新词太短,没有他多少发挥的余地。
反反复复都是那几个场景图,小昏侯在客栈喝冷酒,姑娘倚窗而坐,画不出太多的花样来,挣的铜钱也不多。
可这《石头记》的内容,太丰富太充实了,人物多的数不胜数。
随便一个段落,都是一个极佳的场面,都能大画特画!
得,在金陵城发家致富,就靠它了!
“没问题!”
“仕女图而已,这个我最拿手了!”
歌姬闻言,更是激动。
有乐府宗师谢驸马和大画师主父焰,这两位高手的鼎力相助,此戏一出,定能轰动一时,拿下金陵城花魁盛会之冠!长乐街。
贾生在屋里吃着早膳,榨菜拌豆饭,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左思右想,总觉那日二夫人那副冷淡而不屑一顾的态度,根本不重视他对《石头记》的批判。
私塾里近百名少年少女,正是读圣贤书的时候。
要是没有王府里长辈们的强力管束,全都沉迷于小昏侯的《石头记》,风气大坏,那还得了啊!
他在私塾,教的是孔夫子的圣贤书。
这可是他吃了几十年的金饭碗,要是搞砸了,这饭碗可就没了。
他如何向王爷交代?
这《石头记》可没法给他这私塾先生饭碗吃。
贾生心中不安,便想着再进一趟平王府,无论如何都要再劝劝二夫人,狠狠的抓一抓这事情,把这股尚未爆发的歪风邪气,给扼杀在平王府里。
贾生想打这里,一咬牙,放下碗筷,披上冬袄子,埋头便走。
“贾生,吃了饭再走!这碗里的米粒还没吃干净呢!”
肥妇人叫道。
“饱了~饱了!”
贾生没心思管这些小事,他要去平王府战斗,坚决抵制小昏侯的昏庸奢靡,捍卫孔夫子的大道。
...
贾生神色匆匆的来到平王府,正要去正厅,找二夫人商量。
可是,在府内的一路上。
他看到了令人震惊,又无比心酸的一幕。
钱大总管在摇头晃脑袋,在读《石头记》,那眉飞色舞,好像他就是荣国府的大总管一样。
平王府的大小管事、仆人们人手一卷《石头记》,读滋滋有味,拿里面的小段子来笑侃。
平王府和《石头记》的荣国府,同样是王侯公府,他们特别有代入感。
平王府的李氏青年们,更是光明正大的在谈论《石头记》,正儿八经商讨里面的“大学问”。
甚至,有青年见了贾生,还欣喜的向老先生请教。
“贾老先生,这《石头记》第一章‘当此日,欲将已往,...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以致今日一技无成’的‘饫甘餍肥’,是何意?”
青年问道。
贾生身为资深的老先生,对《石头记》更是仔细研读了数遍,岂有不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