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冬至那一夜,流落街头在客栈讨杯酒,对姑爷的伤害,是如此之深。
原来姑爷心头是这般的痛苦,却没一人可以倾诉。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姑爷心头曾经这般的痛苦。
谢灵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呆呆的跌坐在长凳上。
他跟小昏侯斗诗,是临时起意,小昏侯事先不可能有任何准备。
先不说这诗的内容,写的好不好。
光凭小昏侯挥一笔,便独创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文体。
这种难度,又岂是写一首七绝诗可比!
小昏侯的文学境界之高,比他高了何止一个大境界。
再说这新诗的内容。
他看着都快心有戚戚,悲从中起。感染力之强,简直难以置信。
...
主父焰心中不断的反复吟这首“新体诗”,深深震撼。
诗,并非一定要遵循固定的旧格式,破旧取新,也是行的。
这一首,显然大幅突破了诗的格式束缚,进入了一种全新文体境界之中。
相比之下,谢灵云的诗虽然不错,但是太浅白,没有多少嚼劲和深入体会。
但小昏侯的这一首新体诗,无比的惊艳,哪怕他回味个三年五载,依然是味道十足。
这首新诗,写的何止是小昏侯自己。
主父焰恍惚间,回想到了自己少年时的贫寒交迫,寒冬腊月依然四处流落,孤苦无助。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这种凄凉,何等的感同身受!
恐怕日后,只要一回想到昔日的困苦,他便会想到这首新诗。
这诗,恐怕整个鸿门客栈内挂着的名篇名著,都相形黯然失色。
众举子们心中震惊,沉浸在一片针落可低的死寂中,无不浸沐,体会着这首新诗带来的震撼。
...
楚天秀放下笔,拍了拍手,淡淡道:
“把这两块匾牌,挂到鸿门客栈的大门两侧,钉起来。这是本小侯爷的‘昏侯新词’,就赠与鸿门客栈,当镇店之宝吧!项大掌柜,本小侯爷的亲笔墨宝,可要小心保管好!本小侯爷,经常会来看看。”
“小侯爷...”
项大掌柜听了,都快哭晕了。
这分明是要把鸿门客栈,死死的钉在耻辱架上,千古流传啊!
从今往后,恐怕金陵城都知道,小昏侯在鸿门客栈两枚铜板换一杯寒酒的凄凉故事。
他项大掌柜,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尖酸刻薄,恶毒嘴脸的小人,欺凌了落魄悲惨的小侯爷。
这匾牌还要挂在客栈门口,供来往的路人瞻仰,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天呐!
这可怎么办!祖儿和李敢年,立刻将这两块匾牌,高高挂在鸿门客栈大门两旁最显眼的位置,用钉子死死钉牢固。
用这两块小昏侯亲笔赋诗的“神匾”,将鸿门客栈牢牢钉在耻辱架上,让它遗臭万年。
祖儿颇为得意的拍了拍手,哼,把这鸿门客栈用神匾给钉死了,杀鸡儆猴,看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姑爷!
敢招惹小昏侯,就是这个下场!
鸿门客栈本就在长乐街最热闹的地头。
更何况今日朝廷放榜,鸿门客栈一带聚集了大群趋炎附势,观热闹的士子儒生,文人墨客。
很快,客栈外面,便围上了一大群的读书人。
他们目露惊色,对着这两块小昏侯亲笔“神匾”,指指点点。
“这~,这是何‘诗’,为何格式韵律,如此的奇特?四字、六字、三字,句子有长有短,不断的交错使用!偏偏读起来,朗朗上口...似乎字句的韵律在自动吟唱一般,颇有乐府之调。”
“这叫‘昏侯词’,懂不?小昏侯殿试头名,特赋‘词’一首,赠鸿门客栈。这不,匾牌上写着,昔日小昏侯在鸿门客栈受辱,特回赠这首‘词’。”
“我辈读书人,只听闻有‘诗经、楚辞、乐府诗’等,未听闻有‘词’也。这词看起来,也似乎极有意思。”
“这何止是有意思!这是一举跳出了‘诗’的体裁,另辟蹊径创造‘词’,这怕是要开辟一个崭新的时代啊!”
一群读书人惊诧的议论。
他们虽然热衷于跟纨绔小昏侯作斗争,但是他们也不傻,敏锐的发觉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机会!
写诗的人太多,想要从大楚皇朝众诗赋名家之中脱颖而出,简直难如登天。
哪怕是谢灵云这样的金陵第一诗赋青年高手,也被众多的老名家给压在底下,抬不起头。
但这“新词”却是新出来,除了小昏侯之外,没有任何名家。
只要写出一首不错的新词来,立刻能传扬出去,出名容易太多了。
他们摇身一晃,便成了“大楚著名词家”,瞬间身价扶摇十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