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身后均有捡动物尸体的小兵跟着,而跟在邢筝身后的两位小兵,着实以为今儿个等于放假。
这六皇子,骑个马都磕碜,弓箭也背得歪歪扭扭的,能打到什么猎物。
众人看见邢筝,也都低声窃笑,只把他的出猎当成个笑话。
“也不知,贤妃姐姐怎么想的,竟任由他胡来出糗。”宜嫔一眼望见那个小小的背影,哂笑着同一旁的贵妃打趣,边嘲讽边剥葡萄给因太小不能参加狩猎的邢笛吃。
贵妃勾勾唇,低头下棋。毕竟小小野种,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今年狩猎的桂冠,非她的好儿子邢简所有。
邢筝磕磕绊绊进入林子溜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见到一只小兔子。
两个士兵冷眼旁观,只见六殿下艰难地撑开那张比她上身还大的弓,摇摇晃晃地把一根长箭搭在上头。
她用力一拉,箭尾的羽毛还在她手里,箭头却早就偏开了,仿佛拉了个寂寞。
“噗嗤……”二人属实憋不住,闷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笑你爸爸?
邢筝气上心头,“啪”一声把弓扔在地上。
她回头瞪了两个士兵一眼,二人方抬起憋红的脸,坐直身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本殿下好像听到,你们刚刚在笑。”邢筝嘴角垮了,觉得岂有此理,就连声音都冷了几分。
两个士兵连忙摇头,但又觉得此刻面前这个生气的草包更好笑了,险些一口笑意喷出来。
邢筝的目光越发冷了,她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夹住长箭。
那长箭在她纤细的手中倏高速转了起来,被她轻一抖腕,嗖地射了出去。
那柄羽箭呼啸着穿过层层枝叶,不偏不倚将还在打转的小兔子射了个对穿,甚至将它挑飞起来,最后“铮”的一声,深深插入树底。
而始作俑者邢筝,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一眼。
她昂起下颚,露出漂亮的颈脖:“二位,还笑得出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邢筝:今天子清摸了我的腰,嘻嘻嘻嘻嘻嘻是巧合?
那柄箭深深嵌在树干上,箭尾的羽毛高频震颤,引得两个士兵也不禁跟着打颤。
一士兵用手肘杠了同伴一下,同伴木着脸小跑过去,细细查看这根箭。
小白兔被横着贯穿要害,尚且来不及挣扎便死透了。士兵抓住箭尾,用力,竟拔不出这柄细箭。
咬咬牙,士兵憋着一股气,发力一拽。“咔嚓”一声,他一屁股倒在地上,箭头竟生生断在树根里。
他从没见过哪个十二岁的孩子,有此怪力!
士兵扭过身不敢吭声,把满是鲜血的手往裤子上擦擦干净,垂头走回来,双手呈上小兔子的尸体,毕恭毕敬,紧张得结巴:“六,六皇子的准头,天,天下第一。”
邢筝:“嘁,以后跟着本殿下,带大点的篮子,你们今儿带的,都不够装个零头。”
二人对视一眼,蓦然跪下:“是。”
要说不服那铁定是有的,二人虽老实了点,但依然怀疑这个六皇子就是力气大,刚才歪打正着射中兔子罢了。
直到邢筝彻底放弃“射箭”转而“投箭”,一箭带走一个小野兽。
直到他们都快被身后的血腥味臭得头晕。
直到他们背后的小篮子满到溢出来,走一点路就有个小动物掉下来。
邢筝不解气,她还非要站在马上投,躺在马上投,边吃果子边投,边和士兵聊天边投。
天知道这两个士兵经历了什么,好似去围猎这一遭,三观重塑,大脑被翻新了般。精神上的刺激便罢了,肉/体上也不得歇息,累得大汗淋漓。
“负重前行”的两士兵哼哧哼哧走了一路,几近怀疑人生。
没成想那六皇子带了多少箭,就猎了多少只猎物,一根也没浪费。
邢筝:勤俭节约,从我做起。
天边渐红,夕阳渐落,乌鸦归巢,到了各队人马回营的时候。
众人渐渐聚集在广场中央互相观瞻丰硕成果,皇子们均带着篮子到齐了,各个荣光满面。
放眼望去,唯有邢筝还没回来。
“莫不是迷路了?”宜嫔从帐子里走出来,跟在渣爹身后扫了一眼广场,没发现邢筝的踪影,也不知得意个什么劲,走路的时候连脚指头都欢快地翘起来。
贵妃才不在意这位小小的六皇子,她细长的眼眸眺向满载而归的邢简,边为渣爹提袖边“无意”地提一嘴:“简儿身边怎的有那么多人?”
自是猎的多了,大家都来观望。
宜嫔应和道:“三皇子文武双全,还是贵妃娘娘教导有方。”
贵妃勾唇轻笑,眼眸微垂,不以为意的样子:“打猎罢了,重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