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不能因为与谢大小姐交好,就不顾及了旁人呀。”柳絮凝疑心巴陵公主有意偏袒兰庭。
巴陵公主扬了扬眉:“你是旁人吗?”
未等柳絮凝心中一喜,就见巴陵公主神态睥睨地说:“你只是我三皇兄的一个妾侍罢了。”
秦怀龄得知了此事时,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摆了摆手,淡而无味道:“别让她出现人前,看着厌烦。”
侍从不明所以,还是让人去将柳絮凝关起来。
巴陵公主从外面进来,揶揄道:“三哥你真喜欢她,竟然也舍得?”
“谁说我喜欢她了?”秦怀龄反应极大,语气厌烦至极:“父皇催的要紧,我若不寻一个摆着,定要催促个没完了。”
秦怀龄自有苦恼,他见到薛兰庭,那些话都是试探她的,不成想,真是不能够乱说,转头就被人算计了。
柳絮凝得偿所愿,被封为了三皇子侧妃,进入皇子府后,秦怀龄对她只字不提。
他原本就不想成亲,只是父皇心血来潮的一时之命,不可推拒。
柳絮凝既然愿意凑上来,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反正如此之后,册封正妃这件事,又可以拖几年了。
选了柳絮凝,他也不必有拖累谁的负罪感,这一切柳絮凝都不会懂,她也认识不到真正的秦怀龄。
当初容忍她的算计,甚至让她入府,都只是将她视为玩物,打算将她活生生地熬死在这里而已。
连氏趁着好晴天,去为兰庭与薛珩合八字,去的是另一座寺庙,自从谢疏霖在红湖寺摔断了腿,她就对红湖寺避之若浼,认为这不是个好地方。
此行去的是另一座道观,与红湖寺齐名的太衡观。
连氏问道:“道长,如何?”如无意外,接下来就应该是一连串的好话。
“这八字……”卦师眉头微微敛起。
难道并不算是太好,连氏也跟着卦师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这时候可别出岔子。
“道长,可是有何不妥?”连氏算着自家这么多年,无论是红湖寺还是太衡观,也算是添了不少的香火钱。
“没有。”卦师抬起头道。
目送连氏等人欢欣离去,旁边的童儿帮忙收拾东西,问起卦师道:“师叔,为何不告诉他们?”
那分明并不是一段好姻缘。
道士捻着胡须说:“人各有命,天机如何能算尽。”
童儿心道,师叔说的冠冕堂皇,约莫不是贪图多一份的合八字钱。
这次来的可是大主顾。
连氏不知道这么多蹊跷,好不容易有了件顺心事,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按照习俗,将婚书放置在了祠堂的供桌上,以示宗族。
放在祠堂里的大红色婚书,也被洒扫的人不小心碰掉了,拿起来放在高案上。
一阵清风吹来,飘然落下,被烫了一角,黑色的边角微微卷了起来。
下人吓得慌了神。
连氏很快知道了此事,将洒扫的人责问了一通,不知是安慰旁人,还是安慰自己,喃喃道:“这哪算得上天意,丫鬟笨手笨脚,人祸而已,能避开的都不是灾祸,意外罢了。”
即使连氏有意隐瞒,兰庭还是知道了此事,这是她的婚书,她比谁都更在乎。
“小姐,怎么了?”回到信芳堂后,兰庭有些心不在焉的。
兰庭看了一眼碧釉,摇了摇头:“不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这件事绝不能透露出去。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希望自己和火泽的婚事,出现任何波折。
“对了,白日里,外面送来一封信。”红霜有意为小姐转移注意力,将拆开的信件递给兰庭。
兰庭“嗯”了一下,接过信匆匆浏览了一遍,果然就移神到这上去了 。
邱女先生说,已经写好了状词,烦请谢大小姐过目。
“我来看看。”兰庭将扫过一遍,心道,写状词写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去吧,告诉她,可以将状词送到官府去了。”如此,京兆府就会正式受理此案。
“小姐……当日,您不与表小姐计较,是在等着。”红霜也将这状词略略一看,恍然大悟。
兰庭并未遮掩,眼帘垂下:“对啊,表姐被册封为侧妃,总得送上一份好礼,恭贺才是。”
若是自家府邸,侯府为着颜面,必定会匆匆遮掩过去。
红霜心想,这一封状纸送上去,可不止是一点小惊喜了。
“三皇子不会为表小姐遮掩吗?”碧釉呆呆的问,如今,柳絮凝可是三皇子府的人了呢。
“怎么会。”兰庭笑容璀璨,看上去不怀好意。
她看完后,摘下绢纱灯罩,将信笺放到烛火上。
本来有些微弱的烛火,如火舌一般升腾起来,信纸被渐渐吞噬殆尽,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