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卖她的人说,带到离都城越远越好。
最后,又要离开北口镇,生怕兰庭传染了其他人,将她扔在了城门口。
当初的连氏,满心沉浸在女儿的诞生中,当然没有太多的心力,去分辨一个这些。
谢如意越长越大,连氏自然也有所察觉了,女儿虽然称得上是秀丽,却与她和侯爷,没有半分相似。
兰庭凉凉道:“行迹败露,迫不及待就要逃呢,不过,她既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换掉我,给谢如意富贵的日子,我也不好辜负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不,不是我,你才是,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谢如意终于忍不住了。
她嫌恶地扫过跪在地上,卑微又狼狈的章氏,即使穿了绸缎衣裳,也去不掉她身上的奴婢相。
这个蠢女人,既然已经将她们调换,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还让谢兰庭有机会回来。
既然看到了她的长相,越长越像连氏和谢桓,怎么不毁了她这张该死的脸……
谢如意往日努力克制的怨恨,在内心肆虐横行,她对这个章氏生不出半分感情。
一个仆妇而已,说是她娘,就是她娘了?
章氏浑浑噩噩的听着,泪流不止,却使劲地低下头。
这个时候,谢如意不理会章氏,也情有可原。
兰庭若非是因为过的太苦,对亲情没有过多希冀的话,她对连氏这个母亲,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血脉亲情。
因为她没有过,所以很想要。
但谢如意从来没有缺少过,所以她见到章氏,也没有什么动摇感慨。
章氏极有克制力,从进来之后,就没看过谢如意一眼。
她只是眼巴巴地瞅着兰庭:“孩子,娘知道,为着小姐娘弄丢了你,是娘的不好,你可不许胡说八道,污蔑小姐啊!”
章氏恬不知耻,竟然还意图想要污蔑她。
可惜,这番话没法让人信服,只是自作聪明。
谢桓摆手沉声吩咐道:“将这老东西给我绑了,拉下去等待处置。”
他想就此息事宁人,或者说,是将此事照旧压下去。
“住手!”
随着兰庭一声阻拦,她身后的侍卫便站出来,果断截止了他们的动作,将章氏重新按跪在地上,一根白绫就缠上了她的脖子,看这架势,是要在他们面前,把人勒死的打算。
这一举动,彻底触怒了谢桓:“谢兰庭,忘了你的身份吗,想在我侯府动粗不成?”
“不然呢,我为何要带他们来。”
连氏摇头道:“一定是搞错了,章氏的孩子出生后就夭折了,而且,她去任地时,没有孩子。”
说谢如意是捡来的,都比说是章氏的可信。
赵晟风闭着眼睛,不言语,似是对这场闹剧,根本不感兴趣。
兰庭轻笑一声,缓缓地走到谢如意后面,白皙细软的双手,压上了她的肩膀。
在她耳边絮语道:“谢如意,那可是你亲娘啊,十月怀胎,与你骨血相连,你可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捂死吗?”
谢如意急促地喘息,抬头正见章氏极力挣扎,可怜极了。
可怜极了,她不由得失声惊呼:“不、不行!”
“如意?”连氏揪紧了帕子,望着谢如意眼神复杂。
谢如意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不管她是谁,长姐你这么做,也太残忍了。”
“关你什么事啊!”兰庭淡漠地扫视一眼,轻飘飘道:“她都说了,她是我亲娘,为了女儿去死,不也值当了吗?”
谢如意鼓足勇气,与她对峙:“杀、杀害平民,是犯了律条的!”
兰庭勾了勾鬓角的落发,笑语晏晏:“谁同你说她是良民,这是我买下的奴仆,由我处置。”
看着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章氏,却依旧死咬牙关,兰庭也不禁感叹,是不是母爱太伟大了。
“你想要她富贵荣华?”她拧起章氏的下巴,语调轻软,柔而冰冷:“我偏要送她上断头台。”
断头台三字一出,章氏激怒吼道:“不许你动如意!”
这句话一出,没有不明白的了,章氏不打自招。
连氏捂着隐隐发疼的胸口,痛心疾首质地问章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待你不薄。”
“当初只要你一句话,我又何至于去嫁给一个管事。”章氏终于恢复正常了。
“你什么意思?”
章氏带着欲望的双眼不甘道:“秋荷能开脸做侯爷的妾侍,怎么我就不行了。”
谢疏安的脸色一沉,秋荷正是他生身母亲的名字。
当年是连氏身边的大丫鬟之一,和章氏情同姐妹。
听了这席话,连氏心都凉了,气得脸色发白。
反倒是谢桓,头脑灵光一闪,捕捉到了什么:“秋荷的死,你也知情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