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堂兄也一直想要见见你。”薛益的态度给了薛珩极大的鼓励,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堂兄看一看他的小姑娘。
“这……等我养好了再去拜见吧。”兰庭低下了眉弯,犹豫道,她现在去见薛益,算是怎么回事呢,
薛珩以为她是害怕薛益的排斥,笑意清浅道:“何必紧张,你只管将堂兄当成平素的亲人即可,他对你……”
“不,”兰庭却摇了摇头否认,怅然地吐出一口气,咬了咬唇说:“我知道,他会接受我的,更因如此,我才要越发敬重才是。”
火泽说,堂兄薛益对她的身份并无介怀,甚至是乐于看到他们在一起的。
“你不想回去?”薛珩见她连连推拒,略微沉声。
“至少,不能这般去见人的。”她倏然抬起眸子,郑重地说:“我想,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可以去见他的身份。”
薛珩喉头微哽,凝视着她,笑道:“放心,很快。”
自从傅家倒下,谢桓等人的罪状板上钉钉后,对谢家人的管制,也松懈了下来。
在有限的时间里,谢疏安终于如愿以偿,掌控了谢家。
他是连氏他们唯一能抓住的依靠,即使谢疏霖再怎么努力成长,在家族衰败如此迅猛的情况下,也不成气候了。
在经历了相互的指责谩骂,以及很长很长的沉寂过后,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秦怀龄虽然离开了一阵子,但是三法司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谢桓他们这一批压入大牢的人,是不得不死了,他们这些家里人,倒是可以免除一死,谢家的全部家产没入充公,凡是卷上有名者,皆处以发卖为奴。
连家人到底是不可能放任连氏母子,真的被卖身为奴,为连氏母子赎了身,一般来说,旁人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因为都己身不净。
兰庭多日不曾归返消息,谢明茵倒是也没有多想,只道是长姐他们在行宫玩的忘了。
谢兰庭受了重伤的消息,随着巴陵公主返回盛京而传了出去。
当然,主要是现在的盛京,可能也存在逆王余孽的消息,惹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荡,盛京城里的管制越发严格了一阵。
兰庭受伤一事,则愈发佐证坐实了这个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谢疏霖想说什么,凝眉思忖,又闭上了嘴巴。
“你不该这么说。”连氏偷偷哭了一通,她之前自觉恨透了兰庭,再也不想见到她,可是听见她的坏消息,又止不住的伤心。
谢明茵对此一无所知,若非是谢如意的到来,她恐怕等到兰庭回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见到谢如意是在女学放课的午后。
“三妹妹,许久不见了。”女子撩开了帷帽,竟然是谢如意,她素面朝天,连胭脂也没有上,不知是精神不济,还是已经用不得了。
“你怎么在这里?”
谢如意自从被揭露了身份,这女学自然是不会再来了,今日出现在这里,对她来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
谢如意轻声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面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谢明茵不假以辞色:“你有什么事,有话直说吧。”
“我听说,你那个好长姐受了重伤,可是有点悬了,怕是自顾不暇了。”谢如意没有了从前的光彩动人,转而是目光里有些的畏缩与闪躲,肩背也不自觉地勾了下去,失去了再次挺直腰背的底气,衣着朴素的叫人认不出来。
“你别以为两句话就能挑拨离间,再说了,这种消息,你怎么会知道。”谢明茵听到长姐受伤,心理咯噔一下。
她整日沉浸在女学的课业中,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女学里的这些人,也没有谁敢在她耳边再说三道四。
“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是好心来劝劝你而已。”
谢明茵抿紧了唇瓣,她如一只猫儿瞪圆了眼睛,诘声道:“你在胡说。”
“好歹你我也做了十五年的姊妹,谢兰庭对你再好,你也不必六亲不认罢。”
“你要是自以为,能替他们讨伐我和长姐,快死了这条心吧。”谢明茵面无表情地侧身避开她。
谢如意的确是运气好,她被从谢家除名,反倒因祸得福,除了被从谢家的老宅里驱赶出来,一下罪都没怎么受。
连氏给了她不少贴补,生怕她受了委屈,谢如意也想得明白,母亲对她不是当初那么纯粹的怜爱,更多的是失去了谢兰庭和谢明茵之后的惶恐。
失去她们的痛苦越大,连氏就越是抓紧了她。
她很多次都觉得,连氏盯着她的目光不对劲,嘴里说着希望她是她的亲生女儿,似乎恨不得她脱掉这层皮,变成谢兰庭她们能原谅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