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很迷茫,男子和女子可以是一样的吗?男子可以像女子吗?女子可以像男子吗?
这种问题时常困扰着他,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让他坦然接受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再到后来遇到了沈墨均,经过多次交谈,他从沈墨均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不由得对沈墨均心生好感。
年少时的他,多半是把这种好感误以为是爱慕之情,但同时也让他发现,自己竟是喜欢男子多一点。
如果说对沈墨均的感情始于年少懵懂,那么对伏渊的感情,似乎也要追究到年少。
十四岁时他认识了沈墨均,听沈墨均说战场上出了位骁勇善战的年轻人,说那人十五岁进军营,小小年纪力大无穷,战场杀敌更是毫不手软,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军之将了。
从那时起,封璃便对这位将军充满了好奇,十五岁那年,这位将军带领军队彻底剿灭了号称西北猛虎的金苍国,胜仗归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城内游行,封璃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他原以为这位勇猛之将的长相如他的名声一般,威严且凶悍,没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的年轻英俊。
后来才知道,此人的名字叫伏渊,字子殃。
在此之后,封璃每每在书上看到哪朝哪代的大将军,眼前浮现的都是初见伏渊时的样子。
这般想来,他原本就对伏渊心有好感,伏渊在宫宴上的行为几乎让封璃有一种信念崩塌的感觉,他的心里又气又失望。
随着一点点的接触,他虽然发现伏渊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但绝无侮辱他之意。
误会解除,封璃也调整了心态重新面对伏渊。
此刻坐在马车里,封璃轻轻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总有一天,他可以坦然面对伏渊。
他身上这身衣服,也是伏渊让人新做的,布料用的是皇上赏给伏渊的贡品,一匹布百十两黄金,做工也是极其精美。
追问之下,才知道自从伏渊第一次去丞相府拜访后,就开始让人做了。
封璃穿着正合身,伏渊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把他从头夸到了脚,一边夸封璃长得好看,一边夸自己眼光好。只是不知道这个眼光好,指的是看衣服的眼光还是看人的眼光。
封璃想着想着轻轻笑了一下。
而此时的丞相府里,全然没有寻常人家回门的喜悦,因为知道伏渊被禁足,今日回来的只有封璃一人,丞相府里干脆什么都没准备,就像寻常日子一样。
封璃下了马车,也不见门口有人相迎,他心里早有准备,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他就像个外人似的,站在门口还要等人进去通报,出来相迎的也不是封家的任何人,只有来搬礼品的下人。下人迎封璃入府,封璃却站在门外迟迟没有动作。
他自己心里一点都不想进去,可是现在还不是和封余亭闹翻的时候。
稳了稳心绪,封璃跟着下人来到了厅堂。
厅堂内倒是热闹,封璃进来前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封璃进来后声音戛然而止。
封妍站在贾夫人身边,眼神往封璃身上瞟了一眼,阴阳怪气道:“二哥当了这将军夫人,人果然是不一样了,倒学会像寻常妇人似的打扮起来了。”
这话是在说封璃像女人,封璃觉得幼稚,不想与她计较,对封余亭和贾夫人行了礼。
封余亭淡淡地“嗯”了一声,一扬手,让屋子里的这些人都出去,说是与封璃有重要的话要说。
待到人全部离开,封余亭不明意味地看了看封璃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绕在封璃身边走了一圈。
把封璃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冷言道:“将军夫人?你这身料子可是名贵的很啊,想必伏子殃十分喜欢你吧,怎么着?你到将军府,只记得享福了是吗?”
“是不是把为父说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
“伏子殃打二皇子的事,是不是你挑唆的?”
封璃一声不吭地听着封余亭的种种质问,对这些问题嗤之以鼻。
封余亭一甩袖子,怒斥道:“你是成心与为父作对是不是?我让你拉拢伏子殃投靠二皇子,你又做了什么?”封璃忍了忍,故作平静道:“事发突然,儿子来不及阻止。”
“哦?是来不及阻止,还是不想阻止?”封余亭审视一般地看向封璃。
封璃面不改色道:“此事确实发生的突然,伏子殃虽是喜欢儿子,却也不会为了儿子与二皇子闹翻。”
按常理来说,封璃的这个说法解释得通。
毕竟只有封璃知道,伏渊可不是个按常理的人。
封余亭一边踱步一边沉思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伏子殃与二皇子再无联手的可能这是事实,如果伏子殃不是朋友,那便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