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堂大笑,英姑也笑了起来:“你还想跑到哪去?”
“你…你是个女的?”他惊了一下,不可质信的看着英姑,自己翻个身,随意抹一把脸,干脆席地而坐。
“世上竟还有你这样野蛮的女子,嘶,下手可真重,不过,还真够劲。”
一直在远处默默观望的陈逾白嘴角突然染了笑。
原来阿沅拉着的是个女子。
“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过想赚两个小钱,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的,都散了散了哦。”闵行舟对着众人挥手。
旁的人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相貌不凡,身穿绸缎,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看看热闹就够了,掺和就不够格了,于是很听话的散了。
闵行舟站起身来,对卫婵沅说道:“卫小娘子你看,身后的这栋楼阁,是我出银子买下的,在自己门前设个小赌盘有何不可?我知道你爱慕我太子哥哥,是不是我赌薛玲玉夺魁你不高兴了?那我和你商量个事呗,把你的护卫借我两天,我给你约太子哥哥出来如何?”
哎,重生什么都好,就是她爱慕太子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也难怪前世她太痴心,做了很多傻事,不过她着实佩服那时候勇于表白的自己。
“有件事本姑娘要澄清,对太子,我早已没了心思,再说,我和你很熟吗?想借我的护卫,没门!”
站在旁边小铺的陈逾白听见卫婵沅说出这话,好似从头到脚被浇了凉水,刚确定了她拉着的不是男子,现在就听见她说早已不爱慕自己了。
常禄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骤然冷了。
难道她真的喜欢那个秦善?陈逾白心中闷疼,气血翻涌,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他不能想象即使自己得了天下,却失了阿沅会是怎样。
理智是什么,在这一瞬间突然都不存在了。
他大步走过去拽住卫婵沅的胳膊。
卫婵沅丝毫没有防备,惊呼一声,正要喊英姑救命,陈逾白的脸就撞进了自己眼中。
闵行舟高兴的说道:“表哥,你怎么也到对岸来了?”
陈逾白不回答他的话,紧紧的盯着卫婵沅,“你刚才说什么?”
眼前的人面容阴鸷,神情凌厉,她忍不住一抖。
太熟悉了,前世的陈逾白就总是这样对她,横眉冷对,满是戾气,不自主的让她想逃离。
用力的想甩开被他抓着的手臂,却不想那人抓的更紧了,一阵疼痛,但她不敢说疼,只得忍着,她在他面前已经习惯了忍耐,也习惯了他的冷漠和怒气。
更习惯了沉默。
闵行舟有点不明白,疑惑的说道:“表哥,你在干什么?”陈逾白突然之间清醒过来。是呀,他这是在干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眼前女子害怕的神情,他就能想到刚才的自己究竟有多可怕,他一定是吓到阿沅了。
从前,他总是让她惊吓,在众人面前不留情面的嫌弃鄙夷,在人后他想靠近时,她也总是用这样一幅害怕的神情躲闪着他,所以,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一直认为阿沅会像前世一样爱慕自己,可是重生而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一定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她曾端着一颗赤城的心想要走近自己,他不要。
现在,他端着一颗赤城的心来了,她却不要了。
抓着女子小臂的手缓缓放下,卫婵沅连忙后退,揉搓着疼痛的小臂快步离去。
“表哥,你怎么了?你不是最讨厌卫家娘子缠着你吗?对了,她刚才说对你没心思了,你开心不?”闵行舟一边望着远走的英姑背影,一边说:“不过,她身边那个护卫有些意思。”
开心?陈逾白苦笑,“行舟,你看我现在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说完就转身走了。
闵行舟砸摸着陈逾白的话,突然恍然大悟,追上来问道:“表哥,你是不是喜欢卫家小娘子了?”
陈逾白顿住脚步,咬牙说道:“别乱猜。”
他不能承认,哪怕是对着闵行舟,他喜欢谁,现在不论是关皇后还是容贵妃只要听到一丝半点的风声,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害阿沅的事,用来试探拿捏自己。
今日真是不应该,他暗自下决心,阿沅他是一定要娶的,但他的心暂时也只能是隐藏的,不到一切尘埃落定,确保她能安然无虞,就不能因为自己让阿沅陷入危险。
名姝宴在皇后到来后及时开始。
卫婵沅回来时看见大哥和婉瑜相处融洽,大哥说着什么,婉瑜掩嘴笑着,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刚才因为陈逾白突然出现,她着实有些惊慌了,尤其是他的神情,让自己想到了前世在东宫的很多事情,那些事不能想,一想就疼,浑身疼,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