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看了几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宫里头的人说,江栖他对太后夺了他母亲位置的事儿怀恨在心,有意报复,这才对你不好,出去都和看犯人一样严,平时就把你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还不让外头的人来看你,等生下孩子他就要外面找人。”
“少听那些有的没的……”
“哦。”
大概是反思透彻了自己最近真的太懒了一些,连门都没出几次这才让人想偏差了。
江珏连着出去了几天,带上江珞一道,也就出去走走看看吹个半天的风,可丫鬟婆子奴才甲卫都不落下,前呼后拥排场排开百米。
不管是要去哪儿,提前几日就有人去清了场地,若是路不太平坦,那自然是要提前把路都修整起来,不让留一点儿容磕绊的地方。
出行的鸾驾上是金雕的凤凰展翅,披挂的帘布都是小姐们做衣服都舍不得穿的云锦蜀绣,寻常人家闻所未闻的好玩意儿被她玩了就弃,随手赏掷钱银阔绰大方,怎么看着都是盛宠至极。
用魏太后的话来说就是比她做皇后那会儿还会显摆,倒也没说不好。
公主府也终于对眼巴巴望了许久的人开了门,请帖一连发了几日,春宴花宴佛宴换着花样来,客人拿了请帖若是不来就是不给面子。虽说是办了宴,但江珏也懒得去和人可套,露个面后就让他们自个儿寻乐子。顺便把江珞也推了进去,好让她也开开眼,别吊死在了一棵树上。
可这日子也没持续多久,过了俩月,孩子就闹腾得厉害,夏夜里有些吵,江珏睡得还轻,夜里总得起来好几次。
让人用最好的隔音纸层封了窗户,气温上来,屋子里又闷得慌。
每天是平躺着睡得不舒服,侧着也难过,又不能趴着,照旧在心里骂了几句江栖,其他也没办法。
可江珏一睁眼,就看到睡前还被人骂了的人在眼前,屋外仍是漆黑,他点了一挫火的小灯坐在床边,不言不语就只看着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久别重逢,还是江栖先开了口。
“阿珏……我回来了。”
江珏点点头,说出了心里话:“你这样子好像人死了的头七回乡。”
原本暖情的旖旎氛围,被她这么一说瞬时烟消云散,江栖都半晌没能说出话。
许久才轻笑了一声出来,“哪有你这么咒自己夫君的?”
拉了她的手,让江珏摸摸,还是个有温度的。
也不怪江珏这么说,大半夜看人一身白衣坐在床头,要不是江珏这种惊吓受多了,这会儿大概心脏也不太好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还是分别是时的容貌,虽说是瘦了些但眉眼间更是深邃性感,一身白衣有些难得见的有些风尘仆仆,眼下有些青黛,像是匆匆赶回来的。
谁也没提前线的事儿,老夫老妻一般,江珏往里面挪了一些位置,给他腾出了床的另一边,江栖急忙给她搭了一把手,这才真正觉得这肚子分量不轻。
这一家几口总算是齐了。
作者有话要誩: 今晚肝出来结局后半夜江珏睡得昏沉, 早上醒来才发觉不是一场梦。
“孩子闹你了?”
轻搭在她肚子的胳膊挪了位置,江栖的鼻息在她耳后吹得痒,孩子在肚子里动。
江珏点头, “姥姥说看样子下个月就该生了。”
“还好回来得不算迟。”不敢把人翻过来,江栖亲了亲她的后颈, “生出来就该打一顿, 太能闹腾了,辛苦他母亲了。”
确实辛苦, 但打一顿什么的晚些再说,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被扶着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垫了俩靠垫, 江珏这才能在光下仔细看了身边的人。
看得出来是已经夜里又起来仔细捯饬过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味儿, 脸是晒黑了些但倒不至于损了这面容,唯一一道明显的伤口在贴近下颚的地方, 看样子是有些时日了, 没生什么胡茬这才看得清晰,伤口已经褪了疤正在生长一道嫩肉。
她把人推下了床,让站在一边,“去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江栖也大大方方地照做,只穿条亵裤在她面前转一圈,没什么伤在身上, 这才让江珏满意。
“怎么就回来了?”
“江枫败了,”但江栖无意多提其中始末, 捡了要紧的说:“军队留了一部分协助工部修水利,其余让江兆慢慢带回来,剩下的事情也都交给他, 急报最多不过三日就能到帝京,我先行一步。”
“那你这算是擅离职守了。”
就算江珏没读过军法也知道,这是要砍脑袋的大罪。
江栖把人抱过来亲了一口,“没人敢问罪我。”
也对,就是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