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离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心口,才觉得自己主子是真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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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寒星寥寥。
江兆今晚睡得早,正梦到江栖凶神恶煞地拿着把剔骨刀要自己给他的杯子偿命,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猛然惊醒,睁眼就是江栖自己那张被姑娘们偏爱的脸,江兆正要破口大骂他吓死个人,但见江栖面色不善,下意识闭紧了嘴,眼神示意他有话赶紧说。
江栖单刀直入,“午时你在昭宓公主府那儿到底说了些什么?”
为了方便两人同担澹台迟这一个身份,每天各自复述一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基本是日常,但大半夜江兆还是被问得摸不着头脑。
很认真地回忆了一阵,他从入了府开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起来,一杯茶喝了几口,一路上见了几个婢子各做什么的,连逗的是公主府第几条廊下第几个笼子的什么鸟都交代地明明白白。
江栖耐心听完,无非是些零散琐碎的事儿,在花厅等了一阵子后与昭宓公主见了一面,最后和江珉一起出了公主府的门。
他追问道:“你和雍王世子是不是说过自荐枕席的话?”
江兆目光飘忽游离,摸摸鼻子委婉道:“是说过吧。那是公主府外的事儿了,还不是看他小子被你相好先前留了茶水太嘚瑟,他又和车夫说了住在烟花街那方向,我就随口提了一句。”
见江栖沉默不言,江兆顿感大事不妙,脑子动得飞快,思及自己这张脸确不错,最终提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那小子不会真找你……嘶——”
他不由为自己一时无心之言断送了雍王世子的大好生命感到些许难过,原本看着正直体面的一个男人,果然是色令智昏。
“是昭宓。”江栖摇摇头说,“是她问我的。”
顾不得问两人怎么见了面,江兆听了一个打挺从床上下来,一副恭喜好兄弟的样子,“这就叫缘分吧,就算你不是什么劳什子淮王世子,公主对你还是不离不弃。这用不着等到什么安定了南方,等小皇帝的赦令,你们就能在一起了啊。”
却见江栖笑容扭曲,提醒他道:“用的是你的脸,她看上你了。”
“这……”江兆讪讪收回了手,挣扎道:“这不看上的还是你这个人吗?见了一趟公主,你连衣服都换了一身了。”有一身酒味儿,还是后半夜才回来,是个人在江兆的位置上都少不了要多想一番。
不提还好,提了这事儿江栖阴沉得浑身直冒黑气。
“呵呵。”
江兆被吓得不敢说话,想着怕不是因为公主不满意大半夜地把人赶了出来。但转念一想不应该啊,过去他们二人夫妻一场还算和睦,难道是江栖这半年来加班把身子加垮了。
但毕竟事关男人尊严,江兆不敢问。
江兆不问,江栖也想不到他正在想这些玩意儿,一时间两相沉默。
“明早,”还是江栖开了口,“明早你让人早朝告假,就说我出去拿人一夜未归,家仆不知发生了何事。你先别出门溜达,明日我直接去大理寺处理些事情,今晚发生了什么我也明日一并整理给你。没事别胡乱去招惹人,这回约是你说话不当心让人听去了,下回不可再犯。”
江兆听了都一一应下。
或许出于对兄长的兄长的关心,江兆在他离开前问了句,“公主到底拿你怎么了?”
江栖开门的手抖了抖,抿唇道了句:“不怎么。”江珏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用肚子估摸了一下,大致是是用完早膳就能把午膳端上来的时辰了。
命人拉开挡光的帘子,让太阳透过纸窗照进来,光落在脸上暖洋洋的,江珏姿态安详地又躺了一阵,直到可离来说澹台大人已经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平日懒散惯了,突然要应付人,江珏还有些不乐意。
“你急他做什么?”
可离左顾右盼了见其余婢子们都离得远,才跪在江珏的床边贴上她耳朵提醒道:“公主,您昨日是澹台大人送回来的,还吐了人家一身,这都没计较,把人晾着不大好吧。”
“怎么?心疼他了。”江珏睁了眼故意问她,装出难过的样子道:“不心疼你主子我昨日又是醉酒又是熬夜,去心疼他个自找的。女大不中留,你看上他了?”
可离被逗得哭笑不得,“奴婢当然心疼您了,不然怎么舍命陪您演他呢?奴婢又怎么敢对澹台大人有非分之想呢?”她又压低了些声音,吐吐舌头道:“还不是怕被他吓死。”
江珏听着也好笑,虽听说了澹台迟都干过些什么让人提醒吊胆的事,但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老老实实挨欺负的样子,八成这表象忍得也辛苦,只是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