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
来福眼见这府里又要被这老爷搅得鸡犬不宁,急中生智,扑通往地上一跪,沉痛劝道:“老爷,三思啊!”
沈无疾一手扶着椅子,另一只手握拳捶胸,叫道:“咱家竟叫他洛金玉玩弄感情于股掌之间,骗了财又骗色,心也不放过!咱家的心都要死了,还要这脸皮做什么!让人好嘲笑吗?让咱家死!”
来福忙起身上前,拼命去拦:“老爷,您不要这样!你何苦这样伤自己身子呢?心口哪是能这样捶打的地方?老爷!”
“让咱家死!”沈无疾挣扎着,捶得越发用力,“这颗心已经死了!死了!”
“老爷!”来福哭着喊着道,“小的知道您心里苦,可您何苦拿自己出气呢?您要打,就打小的!”
洛金玉:“……”
沈无疾不理来福,继续捶胸顿足。
来福继续大呼小叫。
一时间,屋内情景凄惨无比,好似沈府忽然要被抄家,主仆二人正历生离死别。
洛金玉与账房面面相觑,尤其洛金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几乎无地自容,只恨这地上没有一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过了许久,洛金玉闭上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妥协道:“我先不离京。”
沈无疾兀的停了动作声音,看他:“当真?”
洛金玉点头。
他决定等沈无疾冷静下来,也没第三人在时,再将自己离京的真正原因告诉沈无疾,说服沈无疾。
沈无疾从怀里摸出手帕,擦了擦眼泪,不放心道:“你发誓,你不会这面哄着咱家,眨眼就偷偷跑了。”
“……”洛金玉只好道,“我发誓。”又道,“我也一并将欠条写给你。”
“什么欠条!”沈无疾忙道,“你说这话,是要诛咱家的心吗?你难道怨咱家刚刚和你算账吗?若不是你要走,咱家怎会出此下策?”
洛金玉平静道:“我没有任何埋怨之意,只是我着实在你府上吃穿用度,耗费许多……”
“人参布料那些东西,都是宫里赐的,别人送的,咱家一分钱都没花呢!”沈无疾急道,“曹阡陌那厮,整日里在宫中无所事事,白吃俸禄,不是咱家给他事儿做,他那一身医术早晚忘了!倒该他欠咱们的练手费!如此说来,你还该收他的钱呢!”
洛金玉喃喃道:“哪有你这样算的……”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可千万别找曹御医收钱。”
他当真怕沈无疾做得出这事来。
沈无疾闻言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免了他的钱。”
洛金玉认真道:“你休得胡言,为我之事,曹御医尽心尽力,奔前忙后,却连诊金也不收,我已十分愧疚。”
沈无疾哼了一声,转移话题,对账房道:“还杵在这做什么?都是你惹的祸端!”
账房面露疑惑。
来福机灵,赶紧道:“这儿不需要你了,快走。”
说着,就推账房往外走。
两人推推搡搡,刚出了门口,还能听见老爷在屋里说的话。
老爷说:“金玉,你可别生气,那家伙是个账房,整天里就钱钱钱,满身的铜臭味儿,咱家平日里都不爱见他,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账房:“……”
来福将他拖出院子,寻了无人角落,压低声音,安抚他道:“别生气,过后咱俩都有赏的。”
账房:“……”
来福无私地向这新来的传授经验:“你进府时日尚短,平日里也不怎么见得着老爷,可我还是先嘱咐你一番,总之,你不要在意老爷闹事时说些什么,会说话,就顺着他说,不会说话,就闭紧嘴巴,一句别说,安静听着就是,等老爷闹完了,就没事了,回头总还会给些赏钱。老爷虽然……但是倒也不爱打人。”
账房艰难道:“哦。”
来福继续叮嘱:“你倒也命好,来的时候好,如今若实在老爷闹得狠了,咱们应付不来,就别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去找夫人!别怕,只要事儿是你占理,夫人和老爷不同,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老爷事后也不敢不是,是也不会找你麻烦,经验之谈,信我。哦,但你当着夫人的面,千万别叫他夫人,叫洛公子。”
账房:“……”
他将信将疑,问,“可刚刚的事,明明是因洛公子才起。”怎么又说洛公子能摆平老爷呢?
“!”来福恨铁不成钢,不懂怎么招了这么个不机灵的傻子进府当账房,“你当夫人没来时,老爷就比现在通情达理吗?呵……身在福中不知福。”
账房:“……”
他觉得这沈府上下皆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