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舟好容易回过神来,正要再劝两句,忽然被明庐一把拥入怀中。
“……”何方舟竟一时不记得自己是打算说什么了。
自懂事以来,他甚少与人这样亲近,外人不说了,沈无疾自然嫌弃抱他,而曹耀宗与展清水倒也因各种原因抱过,只是一个只当是孩子,另一个则不说也罢,立刻就甩开了,心里也从未有过多余波澜。
可这一刻……
何方舟难得也有这样僵硬无措时候,动都不敢动。明庐抱他抱得紧,他能闻见明庐身上的气息,算不上香味,明庐似乎不熏香,而沈无疾、何方舟与展清水他们常是熏香的,甚至朝中大臣们也多崇尚香道明庐身上的气息,像是只有阳光晒过的气味,十分自然干净,不经丝毫修饰,一如他这个人。隐约也有些酒香气,闻得有些醉人。
明庐却没丝毫多想,他与何方舟相处这些日子,将人引以为友,和其他江湖好友没有任何差别,如今正在难过时,被好友一安慰,抱一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院中一时寂静,站在院门口的西风与来福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今究竟是怎么个走向,也不敢出声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展清水发出了a tui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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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明庐这人脾性来得快, 也走得快, 没多久, 虽仍在心中深处为弟弟一事难过,却在面上好歹舒缓许多, 便松开何方舟,也并不以自己刚刚的真情流露为耻, 坦然笑道:“让你见笑了。”
何方舟这才回过神来, 应道:“无妨。只是无疾那……”
“我不能由着他这么胡闹。”说起这事, 明庐皱起眉头。强娶强占这种事实在大背人伦,他明家是大儒世家, 怎可能放任门第内出这种事?再说, 沈无疾是他亲弟弟, 他身为兄长,焉有知而不管的道理?三则,被强逼的对象更是洛金玉, 这……
明庐头疼,正要冲进屋里救人, 却被何方舟拦住:“明盟主若信咱家,暂且先不要动气,让咱家去和无疾说一说。你与他前缘纠葛深,刚刚又吵了一遭,以他个性,恐怕如今你再去,也只是火上浇油, 于事无补。”
明庐叹气道:“那麻烦你了。何公公,我只有一句话,就是这件事,我绝不会放任。”
“无论是为了洛公子好,还是为了无疾好,这件事都不能成,委实是个将好端端一门亲事结成仇的荒谬。”何方舟和气说着,却话锋一转,又道,“刚刚咱家听明盟主说,只要这事不荒谬,由无疾一厢情愿成了他与洛公子两厢情愿,你今后就不再反对,可是真的?”
明庐难得一噎,张了张嘴,直觉想否认,但他与沈无疾不同,他又哪是反口就不认自个儿刚说过的话的人。可那时候他是情急才……
何方舟缓缓道:“咱家心想,若让无疾彻底放手洛公子,那这事儿其实也不必白费口舌了,是绝不可能的。若拿明盟主那话哄着他,倒还有回转余地,说到底,若非迫不得已,谁又真愿意成亲时不受血亲家人的祝福呢。洛公子尤其在意这些,才迟迟拖着婚期,叫无疾这急性子患得患失、恼羞成怒了。”
明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被何方舟这软着一说,一时急不起来,当真强自静心琢磨,他左思右想,悲哀地发现,何方舟虽是为了沈无疾在设计,可说的话,却又非虚。
许久,他只能无力叹气,低声道:“也罢,何公公,你和他说,我那句话当真,只要他不胡来,只要是金玉情愿真心地和他好,我就不当拦路石了。但若他执意违背金玉意愿,用不光彩手段,那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绝不会放任。”
何方舟得了这话,却并未就此罢休,又道:“可若明盟主的父亲将来反对,该如何是好?”
明庐听出了何方舟的言外之意,忽然笑了起来:“何公公,你倒是狡猾啊!”
虽是说着“狡猾”,可明庐语气神态间倒也绝无鄙夷嫌弃之意,只是在亲近好友间说笑的意味。
何方舟也笑了,道:“叫明盟主看出来了。只是咱家心想着,恐怕无疾那时一定会拿这说事,所以先问过你,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明庐的笑渐渐淡去,惆怅道:“我爹一定会反对,这事儿和我说也没用,我自个儿还欠我爹一顿打呢。也不怕你看更多笑话了,实话说,我爹向来嫌我习武,为这事儿,我和他就是一对冤家,如今我能闯荡江湖,皆因我留书出走。若非是认了无疾这大事,我都不敢轻易往家里捎信儿。”
何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