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苑安慰道:“外面天气还有些凉,你才退烧就应该好好休息的。”
祁歆跟着点头,并把四人一起整理好的笔记拿出来给他。
“傅先生说你请了两天假,我们怕你跟不上课程就把笔记给你带来了。明日我们去上课,你自己看笔记也不会无聊啦。”
卫通道:“傅先生说我们要友爱同学。”
卫遥也挺起胸脯:“远堂弟一定很开心吧!”
卫远不太开心的接过笔记,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要这种友爱。
卫远病了一场,姜氏不敢给他吃太油腻的东西,便在小厨房煮了粥。将鱼肉挑了刺,放在粥里煮的软烂,又加了点菜叶。
章苑几个见卫远只能喝粥,但他们从厨房路过时特意看了,晚上有酱大骨,还有红烧狮子头。祁歆吸溜了下口水,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姜氏笑着说:“小厨房还有多余的粥,你们要吃我叫韵儿给你们盛。”
卫通犹豫了下,点点头,竖起小手指道:“我们只喝一点点就够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喝,但为了表示他们是跟远堂弟同甘共苦的,只能勉为其难的喝一点。他们还要留着肚子去吃红烧狮子头呢,不过这件事不能让远堂弟知道,他会怪他们不讲义气的。
喝完了粥,章苑率先说道:“今日傅先生还留了功课,我都给你标注在笔记后面了。我们也要回去做功课了,明天再来看你。”
卫远瘪着嘴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们走了。收回视线,就看到床边那册笔记,卫远就忧伤的叹了口气。
秦芜在事后已经知道卫远受惊的事了,着实吓了一跳。好在卫远已经恢复,算是虚惊一场。
她见姜氏将卫远照顾的很好,也放心下来。晚上来看卫远时,竟然见素来不喜读书的大儿子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嗯,秦芜只在窗外站了会儿,她觉得自己没有眼花。本来还想抱着儿子安慰一番的秦芜顿时不想上前了,不能打扰儿子读书的雅兴。
而‘奋笔疾书’的卫远正握着毛笔在画画。画的正是昨日吓到他的赵同。不知道别人认不认得出,反正赵同若看到那画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对上号的。
卫远非常认真的在画像一侧标注一行字:不怀好意的人。
几个字糊成一个个的墨团。
卫昭辨认许久方才从卫远咬牙切齿的小表情里半蒙半猜的认出来,他表示:“不错不错,三叔已经能认出远儿的字了。”
卫远:……其实并没有被安慰到。
桃山那个案子卫昭虽说不关注,但在早上上衙的时候,还是绕到顺天府去瞅了瞅热闹。
桃山上每天人来人往,这人不管是被谋杀还是不小心跌落悬崖,对顺天府的官差来说,调查取证都不容易。
他们也在悬崖边上发现了碎布条,比对之后发现与死者身上的布料正好对得上。悬崖上有脚印,暂且可以认为是被人推下去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有用的信息。
顺天府只能发布告示,将死者的画像和何时何处发现死者都详细的写在告示上,希望有死者家人可以来辨认。只有确定了死者身份,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取证。
卫昭让马车在顺天府门口停了一会儿,仍是无人来认领。
长孙恪撂下帘子,转头对卫昭说:“才一早上而已。昨日我大致检查了下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死者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手掌粗糙有皴裂伤口。右肩上有厚实的老茧,还有新鲜的於痕,是长期做苦力留下的痕迹。”
卫昭转了下眼珠:“我回头叫陈大找几个城西码头的兄弟过来认认。”
长孙恪斜睇他一眼:“大理寺这么清闲么?”
卫昭忽地就想起沈愿案前堆成山的卷宗……
长孙恪敲了敲车厢对车夫道:“走吧。”
他将卫昭送到大理寺衙门门口,又蹭了把侯府的马车把自己送回南府去。
展翼正侯在大厅里,见长孙恪回来,忙道:“大人,我们的人发现义阳公主离开梁州城了,但在五里坡时有探子发现车中的公主是假的。”
他脸色有些难看,将头垂的更低了:“属下无能,将人跟丢了。”
长孙恪脚步一顿,半响,他淡淡的‘哦’了一声。
展翼心虚的偷瞥他一眼,见他家大人面无表情,但就他跟随大人多年的经验来看,大人好像并没有很生气。
“继续注意南梁动向。”长孙恪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展翼嘴欠的问了一句:“那义阳公主那里……”
“我自有安排。”
展翼失望的耷拉下眉毛,看来他家大人已经不再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