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虚弱的吐了口气:“还,还好。”
小楼听着声音不对,撩开那人乱糟糟的头发,惊讶道:“你是女子?”
那女子点了点头。
小楼回头看了眼卫昭,卫昭道:“你问问她是哪家的小姐,可要咱们相送。”
女子听到卫昭的话,抬头打量他几眼,道:“可是镇国侯府卫三公子?”
“你认识我家少爷?”
“曾有幸远远瞧见过。”女子似有许多话说,一时激动牵动伤口,不等再说什么便昏了过去。
小楼这才发现女子摔倒的地方有血流出,惊道:“少爷,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卫昭只犹豫了一下,便吩咐小楼将人带回去。
林老大夫正钻研秘闻录中的验方,最恨别人在这时候打扰他。可谁叫这方子是卫昭弄回来的,为了以后有更多验方,林老大夫只能忍气吞声,任其使唤。
他给女子包扎完伤口,边洗手边道:“后背中了刀伤,失血过多,所幸未伤及要害。但若任由血流下去,只怕也挺不过一日。”
“有劳林老大夫了。”卫昭又叫来一个小丫鬟替女子擦拭身体,再换上干净衣服。
“看着她,等她醒了速速来报。”
卫昭直觉这个女子来历不简单。但眼下人还昏睡,急也没用。索性带着卫远去找傅先生商量休假的事。
本以为还要唇枪舌战一番,没承想他才提了一句,傅先生就连忙应下了。搞的卫昭一脸狐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卫远:“你三叔我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送走卫昭叔侄俩的傅先生长长的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是不给假,这几个小子指不定从老林那里搞来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粉给自己吃呢。他可不想常常‘卧病在床’,便宜了老林那个医痴。
得知今后多了一天假期的几个小孩子立马欢呼了起来,呼声震天,差点儿把屋顶的瓦片给掀飞了。
正在园子里遛弯消食的卫老太君闻声笑道:“到底是孩子,给点儿甜头就能高兴上天。”
徐嬷嬷道:“少爷们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若是绷的太紧了,就怕移了性情。”
“是啊,左右也不指着远儿科举入仕,只要能读书明理,有自保的本事便好。”
“小少爷随了世子爷,虽读书吃力,于习武上倒很有天分。常听小少爷自个叨咕,还说长大了要去闯荡江湖呢。”
卫老太君笑笑:“这孩子就是个皮猴儿,拴不住。如此倒也好,卫家风头太盛,小辈若不再入仕,慢慢的也就淡出朝堂了。”
她看着随风摇曳的草木,幽幽叹道:“就怕风不止,身不由己啊。”
那女子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事儿了。卫昭洗漱完,吃了小笼包,喝了碗粥,便晃荡着去了林老大夫的院子。
小丫鬟忙上前禀道:“三爷,她醒了,只是奴婢问话她什么都不说。”
卫昭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守着门口。”说完信步进了屋子。
女子半靠在床上,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卫昭也毫不避讳的直视那女子。
小丫鬟给她清洗之后,露出真容。瞧着年纪不大,十六七岁模样,容貌清秀可人。双手有伤痕,指间有薄茧,但露出的手腕白皙娇嫩。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家境应该不错。
女子双手攥着被角,因用力使得骨节泛白,看得出她很紧张。卫昭没有直接问她的来历,而是问她什么时候见过自己。
女子小声道:“城西蜜饯铺子开业的时候,我到铺子去买蜜饯,听说这铺子是镇国侯府卫三公子开的。那日不少人捧场,公子身边也围了许多人,我也就在边上瞧了一眼。”
“就瞧了一眼,就把本公子给记住了?”
女子脸颊倏地通红,将头埋进胸前,不敢抬起。
卫昭笑道:“本公子跟你开玩笑呢,你脸皮儿怎么这么薄。你是盛京人士?”
女子闷声点了点头:“幼年时随父亲定居盛京。”
“那你祖籍何处?”
“通州。”
卫昭眸光闪了闪,继续问她:“你家里人呢?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你身上是刀伤,差一点儿就死了。”
女子闻言猛地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惨白。
卫昭追问:“有仇家?”
女子将身体往后缩了缩,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她闷哼一声。
卫昭见她实在害怕,小心引导道:“你在盛京久居,定然听说过本公子,也该听过本公子曾破获两起重案,又被朝廷破格任命为大理寺推丞。本公子救下你,也算你我有缘,若有冤屈不妨直说。”
果然,那女子神色松动了几分,复又摇了摇头:“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