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知她什么心思,怎么忽得这态度,大抵是因为淑妃?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淑妃。
“皇上这么喜爱淑妃,为何不叫她来侍奉?”她顺着他的话说,语气隐忍,这话还算含蓄,并未说得太直白,仔细品品却能发现还是带着刺的。
皇帝岂容她在自己面前放肆,压下心气波澜不惊道,“你也不想想朕为你收拾了多少麻烦,哪能轻易放过你。在你死之前,当然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说完还自她背后轻推一把,转换语气地命令道,“出去用膳。”
同谢清说话的语气和煦,到她儿竟然还动起手来了。于心然一想到这个便如鲠在喉,心中憋闷忍不住回敬了句,“臣妾自己会走路。”
“那还不走快些。”皇帝没好气地轻斥。话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不妥,竟然被她带得没了皇室规矩仪态。
用过早膳皇帝开始忙政务,于心然如同往常一般被拘在御案边抄书。谢清来过之后,这气氛也变得不同。两相无言,互相却比平时更在意对方,这样的感觉在过去的某个时候也有过。
于心然将它归结为不甘,同样是人,不甘在皇帝眼里谢清就是珍珠,而她只是一颗砂石,不甘谢清前程似锦,而她却已经穷途末路。
“你可知徐雁秋的身世?”皇帝翻阅着奏折,打破僵局。
“皇上不是不喜欢臣妾提起他么?”她咕哝了声,他少给她下套。手中的笔就这皇帝的砚台蘸了些墨继续抄书。再过些时日又是元旦,天气骤然转冷,皇帝今早已经命人点了炭盆取暖,抄起书来手腕还算灵活。
“朕说的话,你何时听过了。”
“......”于心然继续写字,“他曾说他的父亲也是走仕途之人,后来官场上遭王家人打压才郁郁而亡。”
“他父亲是谁?”
“徐雁秋未告知。”
“这都不知道,还敢将自己妹妹嫁给他?”
“臣妾只知他是鸿胪寺少卿的亲戚,何必去查他亡故的父母?况且他还是皇上你的臣子,却要反过来问臣妾。”
“你当朕愿意管这些琐事?只是若、”
听皇帝未继续往下说,于心然才抬眸,若什么?视线相触的刹那皇帝便别开了眼,脸色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
“若什么?”她凑上前去追问。
皇帝不答,忽得伸手拿起她才抄完的纸张,蹙眉道,“朕怎么觉得你的字比从前更不端正了。”
啊?有么?她认认真真抄的,皇帝故意找茬是不是,“臣妾觉得每一个字都很端正啊。”
皇帝将手中的一页纸放到另外一侧,不再同她争论字端不端正,“这一页重抄。”
于心然没法不恼怒,他比从前更会刁难她了,只能盼着那许墨的案子快些判下来,她早日离开这属于他的地界。
抄了一整日的书,她手腕酸疼、精神萎靡,这也就罢了,夜里却是最难熬的。
皇帝沐浴完毕进内室,又要拉着她上榻,问她讨要本钱和利息。只是白日谢清来过之后,于心然自心里越发抗拒同他亲近。
皇帝也知道自己昨夜没节制,想到她毕竟年轻,只当她乏了,吻了吻额角伤口边缘,语气温和地哄道,“今夜不会令你太累。”
“臣妾不喜欢同皇上做这种事。”
其实她想说:她不喜欢皇帝对谢清那么温柔,而将她当做可以随意亵玩之物。可是,这前半句该如何说出口,她又有何资格说,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荒唐又奇怪,所以只能说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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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这是于心然第一次直白地拒绝皇帝, 她的神情映在他眼中,认真而无畏,不似赌气不似欲迎还拒。相较之下, 皇帝期待的心情变得有些可笑, 纵使不说出口,也令他微微蹙眉,不免想到白日徐雁秋来过,虽未见过面, 但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的贵妃曾不止一次抱怨说他对她不好。她所谓的好大概是像王为意一样顺着她,陪着她在人群拥挤的街上吃喝玩乐,或者是徐雁秋般嘘寒问暖站出来无意义地为她求情?
他长了她十岁, 即使他愿意放下身份,也因为他的本性而永远无法为她做这些。不对,自己何必纠结于此。她不是他的贵妃他的女人么?
“你背叛朕的事还未揭过去,贵妃还是想想如何取悦朕。”皇帝见她浑身的抗拒的模样就恼火,“昨夜贵妃不也快活么?为何今日徐雁秋过来之后,就不愿侍寝, 是想为他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