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捏了捏这张价值六千贯的纸,重点戳了戳“王妃”二字,“假的吧?”
唐玄指着开封府的官印,淡定道:“需要去找欧阳大人求证吗?”
司南心情复杂,“你怎么做到的?”
唐玄语气平静:“我有钱。”
司南:……
你赢了。
司南还是很警惕:“平白无故送我礼物,该不会想动摇我大总攻的位置吧?”
——前面两次他们都没做到最后,上下问题一直悬而未决。
唐玄笑笑,打了个响指。
一群小萝卜头从屋里冲出来,有的举着皮帽子,有的抱着新衣裳,都是送给司南的礼物。
二豆带着他新收的两个小徒弟——小茄子和小馒头,给司南做了一碗长寿面。
只有一根面条,满满当当装了一整碗,三个小家伙努力了一整天才做成。
即使热腾腾的灶火把小脸熏红了都不在意,反而笑得很开心。
孩子们站成一排,齐唰唰喊:“祝师父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司南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十月初十,他的农历生日。
忙晕了,都忘了。
没想到,唐玄却记得,孩子们也记得。
不仅记得,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司南把地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叠起来,装进荷包。
然后翘着嘴角,不怀好意,“我每年都过生辰。”
唐玄百般宠溺,“我每年都送你宅子。”这是司南来到这里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有孩子们送的礼物, 有唐玄送的大宅子,还有一碗从头到尾都没断的长寿面,一切都很圆满。
小动物们也来了。
条条崽还送了两根自己的毛给司南。
中午吃完寿宴, 晚上还有篝火和烤肉。
一家人没回司家小院, 就住在了司南出生和长大的这个宅子里。
唐玄已经叫人收拾好了, 不用拎包也能住。
西边厢房是二郎之前的屋子,孩子们欢欢喜喜地跑过去,开开心心地挤在一张大床上。
唐玄和司南住在向南的主屋,和西厢隔着一个大庭院,即使发生点什么孩子们也听不到。
司南笑得有点坏, “要发生点什么吗?”
唐玄勾住他的腰, “来。”
结果,谁都没动。
司南笑倒在唐玄身上。
明明床很大, 月色很美, 又喝了小酒吃了肉, 本该度过一个激情燃烧的夜晚, 没想到, 两个人出奇的平静。
酒精的作用让司南手脚发软, 就这样软软地趴在唐玄怀里, 脑袋乖乖地藏在他肩窝。
唐玄尽量放松身体, 让他趴得更舒服, 温热的手一下下顺着他的背,暗夜中愈显温柔。
头顶是月白色的床账, 绘着雨打芭蕉的水墨图, 从四边柱子垂下来,如薄雾般围出一方小小的天地,温馨, 安宁。
床帷与被面也是同一色调,略显陈旧,却温暖舒适。还很大,两个男人睡进去尚显宽敞。
这些都是原身用惯了的。
司南也喜欢。
“怎么找回来的?”司南纳闷。
搬家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祖母送去了“回头见”当铺,就是司南当砚台的那家。
上月他去赎砚台,连带着把能赎的都赎了,唯独这些大宅子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见了。
掌柜说已经有人高价买走了。祖母当初签的死当,司南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竟然是唐玄买了。
“你到底出了多高的价?”司南变身小管家公。
“没多高。”唐玄说。
一听就不像真的。
司南支起身子,一下下点着他胸口,“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乱花钱。将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要开分店,还要养孩子。槐树眼瞅着就要订亲了,三媒六礼都是钱。二郎和冬枣要走武举,不得上下打点啊?”
“不用。”唐玄眼中含着笑意,声音低沉暧昧,“打点好我就行。”
“嘿!”司南打了他一下,翻身坐到旁边,“合着说了半天,你就听到了最后一句?”
唐玄捉住他的手,把人按回怀里,勾着嘴角笑,“都听到了。放心,你夫君有钱。”
司南啧了声,在他怀里拱了拱,“你心真大,也不怕我是拖家带口骗你钱的小妖精。”
“把我这个人也骗走吧。”唐玄亲亲他的发顶,又亲了亲鬓角。
司南突然坏笑起来,“三天不洗头了。”
唐·洁癖精·玄沉默了三秒,猛地起身,把人往胳膊上一夹,大步走向浴间。
从头发丝到脚趾缝洗了个干干净净。
司·黄花小郎君·南被人全看了,还摸了!
月色太美,酒气上头。
到底还是发生了点什么。
……
唐玄去河间的事定了,具体时间还要等官家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