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微笑就好。
这还不算完。
甜枣给完了,就要打棒子了。
司南从荷包里扒拉出两张纸,一张是从奏折上抠下来的,用刚劲的字体写着“这个暗桩不正经,换掉”;还有一张是唐玄给他的信,用满满一页字表明“月俊俊这人不正经,我会离他远远的”。
司南晃了晃纸,“来吧,秋后算账。”
唐玄微弱反抗:“你故意迷惑我,让我以为你还在京城,我没想到是你。”
司南强词夺理:“是想不到还是不在意?都画小心心了,还有谁给你画小心心?”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唐玄还是忍不住抱住他,宠着,哄着:“我的错,任你罚,可好?”
“罚你吃我做的刀削面。”司南见好就收,“之前送过来的你都吃了吧?知道你爱吃肉沫酱,特意给你放了许多,每次都用葱肉爆香了,别人吃的都不是,只有你那份是我的‘私人订制’。”
唐玄心梗了。唐玄想把狄咏叫过来打死。
让他赔刀削面!
南哥儿私人订制, 加了许多肉的!
这下,轮到唐玄耍心眼了。
先是表忠心:“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以为‘月俊俊’心怀不轨, 他的面我一口也不想吃, 只想吃南哥儿做的。”
然后装可怜:“我没吃上, 都进了狄老二肚子,南哥儿,我想吃。”
司南一下子心软了,不仅不怪他,反而心疼, “没事没事, 我明天就给你做,做两碗, 一口都不让二哥吃。”
唐玄“可怜巴巴”地嗯了一声, 下巴搁在司南头顶,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浅笑。
夜深了。
司南不能留宿军营, 得赶回去。
唐玄送他。
小虞侯还在帐外站在, 被迫听了小半晚活春宫, 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连帐外猎猎的冷风都没办法把他吹凉。
看着司南和唐玄肩并肩出来, 小虞侯的眼神飘啊飘, 怎么也不敢放在司南身上。
唐玄交待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瞧见他敬爱的郡王大人把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抱到马上, 紧紧护在怀里,贴得像一个人似的。
这下,不光是脸, 浑身上下都红了。
司南临走前还朝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啊!”
不不不,咱俩没期!
小虞侯在心里拼命澄清。
嘚嘚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暗夜渐渐远去,小虞侯依旧在军帐前站着,默默降温。
唐玄很贪心,又想把司南抱在怀里,又舍不得他在前面吹风。于是用大氅严严实实地裹住,只在头顶留着一撮小呆毛。
司南的坐姿属于放到网上得打码的那种——手勾在唐玄脖子上,双腿盘着他的腰,胸膛贴着胸膛,大腿压着大腿。
真的,司南发誓,选择这样坐的时候完全是为了保暖,往前跑了一截,晃晃悠悠的马背教他做人。
“不然停一下,换个姿势?”司南苦笑。
“不用。”唐玄言简意赅。
不仅不舍得换,反而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就这样相贴着,一晃一颠,一颠一晃,那酸爽。
司南把脸埋在唐玄劲侧,呼吸凌乱。
唐玄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司南贴着的地方,青筋爆起。
为了俩人的小命着想,司南努力转移话题:“刚才在榻上,我看到你手臂上有道疤……”
说到一半,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刚才”!
刚才他们在榻上,差点上全垒!
唐玄低笑一声,胸膛微震。
他明白司南的心思,配合道:“被树枝划的。”
“骗鬼呢?”司南来了兴致,“你怎么不说被兔子咬的。”
唐玄把大氅拉开一点,亲亲他微红的耳尖,“确实是划的。”
虽然他也觉得很荒谬。
传说中的燕郡王,杀退了辽人,抓住了私盐贩,却在撤退的时候中了自家小兵布置的陷阱,被洞底的尖刺划伤了胳膊。
司南惊奇,“那小兵连你都能骗过,也是牛逼。我猜猜,你一定把他留在身边,提拔加重用了吧?”
唐玄笑了。
京城那些人听说了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唐玄有没有一箭把人射死。
只有司南懂他,信他,不会把他当成心胸狭隘的暴虐之人。
“我把他提成了将虞侯,若此次对辽能立下战功,便可升为都虞侯。待我走后,河间城北半个营的兵力皆可交给他。”
司南拿下巴磕磕唐玄的肩,以示赞同,“这小子得有多大本事,连你都能困住?”
唐玄笑,“不只我,今日还捉了你。”
司南一怔,“就是刚才那个小虞侯?”
唐玄嗯了声,道:“他父亲是山中猎户,日子过得清贫,他十四岁便入了军籍。因从小跟随父亲进山打猎,对林中地势熟悉,且极擅布置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