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是道:“他自然也中意我,我们……”
祝景瑞一把扣住他双手,将他拉到怀里,指尖便按住了他的后颈:“那这里怎么没有印记?”
苏如是像被拿住了命脉,被他扣着脖子,一下都不敢动。
祝景瑞微微眯眼:“孤一靠近便能闻到你的气味,你骗不了孤,骗不了其他人。”
他的手指按在苏如是后颈处,感受着那层薄薄皮肉之下,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腺体,眼中波澜翻滚。
坤君后颈的腺体极为特殊,祝景瑞按的力气又大,苏如是整个人手脚发麻,无法反抗,咬牙道:“他不中意我,我也中意他!殿下自重!”
祝景瑞面色一沉,蓦然松开了手:“你要气死我么?他哪里好?!”
“那样一个不解风情的武将!他怎么配得上你!”
苏如是喘着气,道:“我不在乎。”
这话一说完,祝景瑞怒意更甚,但却没再发作,而是拿冒火的眼睛狠狠瞪着他。
苏如是毫不示弱,竟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整整衣摆:“殿下生气也没有用。殿下能管天管地,还能管人的心么?!”
他昂首挺胸,带着怒气的双眼亮得惊人,不再在祝景瑞面前畏畏缩缩,反倒像蒙尘的宝珠被暴雨冲过,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
祝景瑞一时怔愣,望着他没有说话,像沉浸在这带着蓬勃生机的光芒中,不愿挪开视线。
苏如是勉强克制怒气,别开了头。
半晌,祝景瑞道:“我好久不见你这模样了。”
苏如是一愣。
祝景瑞收回目光,视线在虚无的空气中怔怔停留一会儿,才转过身,重新在桌边坐下,揉了揉眉头:“是孤错了,不该为难你。往后你还愿意叫声太子哥哥么?”
苏如是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下意识改口叫了殿下,忙道:“自然。”
见祝景瑞缓和下来,他立刻就问:“那秦昱去守疆的事……”
祝景瑞道:“你来晚了。今日内阁议事,父皇已准奏。”
苏如是急匆匆出宫来,天色已暗,云书在宫外守着马车等得焦急万分,见他出来,连忙冲上来扶他上马车:“夫人,怎么这么晚。”
苏如是赶紧问:“老爷已回去了?”
云书急得跺脚:“老爷早回去了!上午就回家了!”
苏如是脑中嗡地一响。
待他回到家,下人给他打开大门,苏如是一抬头,便见秦昱正站在里头,双手抱臂,脸色阴沉。
苏如是刚刚才受过惊,一下被他脸色吓得有些腿软,面上强行挤出一点笑:“老爷……”
秦昱冷声道:“跟我过来。”
总归他还愿意讲话,苏如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他走。
秦昱斥退了下人,带着他一直走到后院,苏如是很快就发现这是去祠堂的路,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二人进了祠堂,秦昱点上香烛,室内便微微亮堂起来。
他转头走到苏如是跟前,正对着他苍白的脸:“在我父母灵前,你老实说,今天上午、下午、晚上,你和谁待在一起。”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苏如是顿觉受辱,几乎要哭出来:“秦昱,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昱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滔天怒火:“你背着我,同从前的情郎待了一整天,你要我如何不多想?!”
他一把扣住了苏如是的肩膀:“替我求情,需要这么久?!”
“我已告诉你不要去,为何不听?!”秦昱双目发红,“还是你本就对他旧情难忘,自己想去见他?!”
苏如是眼中蓄了泪水,一个劲摇头否认:“我在公公婆婆灵前发誓!我没有对谁旧情难忘,也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秦昱喘着粗气,面色缓和了一些,苏如是连忙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颤抖道:“我下次一定听话,再不会干这样的事了。”
秦昱闭上眼睛,重重出了一口气,才又睁开:“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见他语气松了,苏如是忙将责任全部推出去,道:“他是故意的!他将我晾了几乎一整天,到晚饭时才现身,我就在那里干等罢了。等他来了,我同他吵了一架,就被赶出来了。”
这话其实漏洞颇多,秦昱略微一怔,望着他没有做声。
苏如是可怜巴巴地抱着他,低声下气忍着羞耻道:“你要是不信,夜里看看我的身子……”
秦昱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拍了拍:“说什么混账话。”
他总算没有提之前放出的狠话,苏如是心里怕极了,抱着他止不住地发抖。见他这样,秦昱也发不出火来,心道,罢了,就原谅他这一次。
他抚着苏如是乌黑的头发,道:“再没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