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朕了”
苏琉玉溜得快,也被这动静吓的一身冷汗。
“好险,差点把朕给炸死。”
黑炭似的清瘦小身板,站在院子一角,唏嘘一句。
云崖儿这才看到她。
龙袍衣摆烧掉一角,身上全是脏了吧唧的黑灰。
不仅如此。
一张脸也是黑黢黢的。
因为是深夜。
只能看到一双眼,惊恐的干瞪着。
他脸色倏地黑了。
“苏琉玉!”
少年把她给拽过来,骂骂咧咧怒吼:
“你找死是不是!”
好凶!
苏琉玉掏掏耳朵,用脏脏的爪子抓他袖子。
“失误失误,朕再试几次就行了。”她安慰道:“下次绝不会失败了。”
还有下次!
云崖儿看着狼藉的院子,青筋突突的跳。
小白花心里总结出来,她嘴里的威力大就是找死,所以这东西,危险!
不能碰!
所以,第二天,满宫都知道自家皇上准备作死。
这还得了!
文臣谏言,武将请命,奴才们哭诉。
无数双眼睛把苏琉玉看的牢牢的。
“您这是要把奴才给吓死。”
“皇上要是伤个一点半点,微臣就不活了。”
这些人,死命的让她离什么火石远点。
军械再重要,重要不过自家皇上!
就连沈怀舟都惊动了。
他惯来是纵容徒弟的。
但唯一底线就是苏琉玉的安危。
别说这东西威力怎么怎么猛,反正就是不行。
这事闹的。
苏琉玉心里苦。
“你配方错了。”
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
“马兜铃要代替皂角,去猛火,伏硫磺要加硝石,伏硝石要加硫磺。”
云虚子摇着芭蕉扇,看她蹲在炉子边可怜巴巴的,嗤了一声。
“以后,别毁了贫道的药,不然......”
苏琉玉眼睛一亮。
“哥,你太够兄弟了!”
她立马站了起来。
“谢谢哥。”
“你!”
乱叫什么。云虚子不想理她。
他把炼丹炉熄了,又站起身,一席素软道袍垂地,旁若无人的开始晒药材。
“......”
不炼了吗。
苏琉玉偷偷看了一眼大殿。
透着一角窗棂,云崖儿正在殿内捣药。
好机会!
苏琉玉挪到竹椅上,按照方才云虚子的步骤准备自个儿做一遍。
不能失败。
这次定不能失败!
她本就过目不忘。
专研学术起来更是浑然忘我。
“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
她小心翼翼混合比例,正准备加一块熟火。
“咳咳......”
苏琉玉一惊,动作瞬间止住。
对了。
少了皂角!
好险好险。
差点完蛋。
她唏嘘一声,拿出一块皂角,准备研墨捣碎。
云虚子继续晒药,没再看她。
苏琉玉想,做完火药,还不行。
吸取上次的经验,要是模拟成效,还必须要引燃线。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
只需要在铁棍上沾上硝粉,抖到纸上,再搓成长条就行。
只是......
要是大规模生产,还必须镀铜钢壳,好在百炼钢如今初具规模,这问题倒是不大。
晚上她再设计个炮台,模拟射程。
这样一想,苏琉玉久违的有股痛快的感觉。
专研研究,是她老本行,即便再苦再累她都甘之如饴。
比批折子要轻松多了。
云虚子看她坐在竹椅上又是沉思又是皱眉又是傻笑,白了她一眼。
出息。
......
夜深了。
明德殿灯火通明。
晚膳时辰,沈怀舟看了一眼天色,问了一句:
“皇上近日再做什么?”
大总管正在替沈怀舟布菜,他一边盛汤一边回:
“皇上最近召集了两位河道总督,整天在京郊锻造坊,皇夫可要好好劝劝。”
河道总督?
沈怀舟想起来了。
自家徒弟的剑弩,和闻名海上的青龙宝船,还有大魏六军的军械,都是出自这两位大能之手。
“想来是为了科举后筹办学院的琐事。”
“只是去的也太勤了些。”
“琉玉是个有主意的,不会耽误朝政,由的她去。”
他惯会纵着徒弟,不怎么放在心上。
“让云崖儿小道长最近好好照顾着,这几日秋收大宴,你们也都仔细着些。”
提到云崖儿,大总管抱怨一句:
“前几日司礼监还和奴才念叨,说皇上近日一直歇在承明殿,就不说侍寝了,连后宫都快忘了。”
沈怀舟温润一笑:
“琉玉忙于朝政,这些都不要紧。”
“咱们大魏如今日益强盛,皇上年纪虽小,但皇夫也是时候要为皇嗣着想了,要是咱们明德殿有位小主子,由皇夫亲自教导,日后定能为朝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