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军和白虎军是莫逆和宋彦之,莫逆她到底不放心,宋彦之朝中也有职位不好远赴出征。
剩下的就是斥候军,也不能用。
大越大梁的将士,虽勇猛,但合作到底未稳固。
苏琉玉是天子,将士的命看的重,大周遥远,这一行怕最快两年,颠沛流离,她如何能放心?
她猛灌了一口酒。
这心里缺的地方,总让她束缚的厉害。
“怕什么,跟他们干!老子还没死呢!”
轰隆隆的大嗓门带着豪迈和粗犷,让苏琉玉霍然抬头!
月下宫灯酒宴上。
一身黑色衣袍肃杀在野,大步而来。
神兵沉影嗡鸣震颤,这饱饮鲜血之刃,激动的颤抖。
苏琉玉手一抖。
玉盏酒杯从酒席之上滚落,一路滚到席下,落在一双黑色皂靴前。
来人的脚步停了。
他粗糙的大手捡起杯盏,那一脸络腮胡,笑的肆意又张扬。
“妈的,你小子傻了!”
苏琉玉耳目嗡鸣,她看着胡清扬,浑浑不知所在,只盯着他的脸,整个人僵在那里。
“玉哥儿,大哥这次,怕是不行了。”
“护不住你了。”
“师父先睡会。”
崖底寒风呼啸凛冽。
沉影交托,含恨立誓。
至今,犹忧在耳。
胡清扬把酒盏放在她酒席上,大手揉了揉她的头。
“瘦了。”
两个字,让苏琉玉眼眶一热,一下子窜了起来,狠狠给他一个熊抱。
“卧槽,这么多人呢!老子不要面子的!”
“师父——”
带着哭腔的嗓音闷在胡清扬的胸口,胡清扬话音乍然而止。
他冷硬的脸庞温柔一笑,哄了哄。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
“靠!你两个给老子放开,老子也没死呢!”
又一声!
西凉王赶紧把两个人扒拉开。
“说好了给这小子一个惊喜,你特么跑的比老子还快!”
“滚!老子才不认识你!”
向来不对付的两个人。
当着众位的面,马上吵了起来。
苏琉玉觉得。
这心里,缺的一角地方。
突然补上了......
“二师父——”
西凉王骂骂咧咧的嗓音一顿。
一脸惊恐。
然后,一个小身板撞到了怀里。
靠!
值了。大魏天子醉了。
数年清醒如一日。
在失而复得面前,醉的厉害。
她酒酣的眼,缓缓看向酒宴。
娘亲在给长姐夹菜。
二姐和三姐互相斟酒。
宋丞相正在偷藏红豆酥。
莫逆和宋彦之又打了起来。
还有胡大哥,闹哄哄的吵的耳朵疼,拼命给她灌酒。
“少饮些,仔细醉的狠了,又头疼。”
沈怀舟把酒盏换了一个小的,递给她。
云崖儿直接把酒壶抢了过去,还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不醉死。”
苏琉玉眨了眨朦胧的眼。
她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人。
鼻子突然一酸。
都回来了。
以前的家里人。
都回来了......
夜深了。
明德殿灯火通明。
小宫人脚不停歇的打水伺候。
大总管在殿内劝了又劝,还是没把自家皇上从皇夫怀里拽开。
沈怀舟冲他摇摇头。
“这里不用人伺候,去打点水来。”
大总管只好退下。
沈怀舟低下头,想把天子皱巴巴的龙袍脱了,却不想腰上环着的手,又紧了一分,还哼哼唧唧的骂了一句。
“起来,还耍孩子脾气。”
他笑骂一句,嗓音如昆山玉碎,惯是温润纵容。
怀里的人又拱了拱,抱着他没撒手。
沈怀舟也不敢让她躺下,怕晕的很了,只好坐在龙塌上,一只手环着,怕她掉下去。
想着等人清醒了,再放到床上。
今日确是放纵了。
不过沈怀舟知她心里高兴,自胡清扬伐金一战重伤,自家徒弟虽然不提,心里定是自责怄着的。
他心疼的把她汗擦了。
轻柔的哄了哄。
“玉哥儿?醒醒。”
这一声,苏琉玉睁开眼。
眼中清澈又迷茫。
“师父,点卯了。”
沈怀舟眼神一闪,责怪一句。
“还不起来,书替你收好了,仔细点卯迟了。”
苏琉玉还真站了起来。
“糟了,林斐兄说今早要抄卷子的,师父,我卷子呢。”
沈怀舟揉了揉腰,站了起来。
“昨日看你放在床头小枕上,你再看看,对了,上床把靴子脱了,别脏了床榻。”
床头小枕?
苏琉玉颠吧颠吧来到床上,蹬掉自个儿靴子,仔细找了找。
“没有啊,师父,你帮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