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欢收回愤恨的思绪,拉过他的手。
“臣妾都明白,若是去了封地,小弟需要银子,臣妾嫁妆还是有的。”
她笑道:
“小弟是大魏明君,能助她一臂之力,臣妾很高兴。”
“委屈你了,小弟确实很穷。”
真的很穷。
太子毓贞又补了一句。
破烂小国一个丰收之年就这样庆祝,在他们大元可是年年丰收。
国土辽阔,经济繁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在太子毓贞眼里。
感觉还是小弟要更可怜一点。
毓贞写完信就去睡了。
宜欢走到床边烛台边,把烛火拨亮了些许,自衣柜之中,拿出一件做了一半的狐裘大氅。
她揉了揉稍微发困的双眼,拿起针线。
明日就要回国,此去一别,怕是今生再难相见。
她压下心中的怅然,打起精神,摸了摸这狐裘,细细缝制起来。
......
十二月初五这一日,
京城下起了大雪。
阴霾之天持续了几日,在晨起时,陆陆续续飘下雪渣子,然后越来越大。
风席卷皇城,大雪纷飞,又是祥瑞之年。
苏琉玉下了朝,陈韶柔在金銮殿外抱着汤婆子,看她过来赶紧把东西递上。
“皇上,天冷路滑,仔细身子。”
“有心了。”她笑道:“今日大雪,适宜烹雪煮酒,朕二嫂嫂是个能喝的,待会朕出宫,拿两坛国酿,去太子府,你们无需跟着了。”
“是,皇上。”
陈韶柔撑着伞,替她挡去风雪,御驾浩浩荡荡回到承明殿,而承明殿外,传报的宫人却捧着一封信,跪着递上前。
“是大元太子府的信。”
二哥?
好好的写什么信。
传唤一声就是了。
她狐疑的接过,入目一排字扫过,她眼神猛的一沉。
“速速备马,朕要出城。”狂风席卷衣袂烈烈作响。
纷飞的鹅毛冰雪迎着寒风呼啸。
苏琉玉迎着大雪,纵马狂奔。
“京城不得打马!速速停下!”
两名守城官兵枪刃一挡,大喝一声。
苏琉玉马步未停,一拽腰佩丢了出去。
“让开!”
玉佩划过一个弧度,精准的落到官兵手上。
两名官兵还未细看。
只摸到其上篆刻的‘受天’二字,就立马跪了下来。
随后冲着身后官兵,大吼一句。
“快让让!御驾出行,清理官道!”
什么!
皇上!
他们看着狂风暴雪之中逐渐远去的少年,立马反应过来,开始安抚受惊的百姓。
出了什么事!
皇上亲自出城!
脸上好可怕!
而另一边。
大元太子的仪仗已经出了北城门。
一路往北,入北荒,再入大元漠北。
那里,是比北荒更加苦寒的无人之地。
常年冰雪,极度困苦。
宜欢摸了摸手里的狐裘大氅,叹了口气。
“走时太忙,忘记把衣服给小弟了。”
“不急,等去了前面的驿站,再拖人也不迟。”
毓贞搂过发妻,轻柔的安慰一句。
“算了。”
宜欢叹了一口气。
掀开车帘,看着随行的将士。
这将士身穿玄色铁甲,各个带着煞气。
这是元帝身边的血滴子,是元帝的专属亲兵。
由他们亲自护送入漠北,怕太子临阵反悔。
即便是送去宫中的那封信。
也是被这帮人,细细查看。
“太子妃有何吩咐?”
随着车马的大将冷眼一扫,嗓音极为低沉。
宜欢被吓的一跳。
但表面还是强作镇定的开口。
“无事,车里闷的慌,开着透透气罢了。”
“风雪太大,路途遥远,为避免路上耽搁,还希望太子妃注意,别感染了风寒。”
宜欢袖下的手一下子握住。
深吸一口气。
把帘子放下。
“别气,这些人,就是这样。”
毓贞有些不忍。
这血滴子,是父皇的一只精兵,专为父皇清理朝堂乱党之用,真没想到,胞弟竟然可以调动他们。
说是护送。
对待他们,如乱党之流,简直是欺辱。
他压下心中不快。
饮了一口烈酒。
“听说年节大魏又要出新酒了,原还想带几坛,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怒吼在车外炸开。
“二哥!”
宜欢和毓贞猛的一震。
小弟怎么过来了!
不行!
不能过来!
宜欢反应最快,急忙掀开帘子,冲外喊了一句。
“停下,快停下。”
但她的话,并无人在意,身侧穿着玄甲的将士看到打马的来人,直接沉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