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护国公府,不听房,各位小公子,赶紧散了吧。”
不听房?
合卺初夜,以听房占喜兆,这自古有知,哪有不听房的道理?
众人看向小颜手上的扫把。
“不是吧,只有双亲故亡之人才拿扫把听房,这不吉利啊。”
“就是就是,你个小丫鬟懂什么,咱们都是来恭贺小文魁新婚的。”
“对,一边呆着去吧。”
小颜扬起扫把。
“木公子,上次奴婢可是听说,你跑去侯府小姐房外听房,那一夜闹出好大的动静。”
“我们小姐,今日新婚,谁都不许听。”
木公子尴尬了。
不听就不听。
众人也就图个乐,这被人赶了,也不能赖着不走。
等小文魁明日新婚后,早过来府上也不迟。
一帮人闹着散了,准备再去喝酒去。
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四周寂静,只余下呼吸之间,浅浅的心跳声。
苏琉玉握紧手中的称。
她五识本就敏感。
此时,可以听到身侧之人,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
“别怕。”她安抚一句。
站起身,红袍垂落,皂靴走近床边,金秤入喜帕,慢慢挑起喜帕一角。
鸾凤花烛烧的正旺。
那烛光披洒在床前身着凤披喜服的裙袍之上,映着吉服绣面那只凤凰,栩栩如生。
喜帕慢慢往上。
娇面红霞,朱唇绛脂,每一处,都似造物所钟,每一寸,都精致的不像话。
金秤一颤。
月样容仪在烛光之下彻底显现出来。
这朵苍穹远山避世之花,轻抬双眸,看着她。
“啪——”
金秤掉在红毯之上。
发出一声闷响。
苏琉玉赶紧蹲下身,把这金秤捡起来。
床上坐着的人喜帕没掉,那一眼,吓的她手一抖,盖头压根没揭。
苏琉玉赶紧看向门外。
发现没人,马上用那秤把他盖头挑了。
“云仪!”
你怎么成新娘了!
靠!
这场面太过震撼,震撼让苏琉玉现在头脑空白,一片混乱。
“你这......”
她分出一丝神打量他。
云崖儿穿着鸾凤喜袍,青丝挽起,珠翠轻颤,那如尘似仙之容此时带着妆面,惊艳的不像话。
苏琉玉赶紧揪了揪他的脸。
又摩挲手指。
“你还化妆了!这粉也太厚了吧!”她又道:“这胭脂,怎么那么红?”
“......”
云崖儿攥紧手中的锦囊,瞪了她一眼。
“滚过来!”
“......”
苏琉玉赶紧后退一步。
想了想,怕打击他,又凑上前。
“云仪,你不是要药倒那小姐吗?”
“权宜之计。”
新娘子美目又瞪了她一眼。
“你说话小声点会死。”
“放心,四周无人。”
“......”
房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鸾凤花烛轻轻摇曳,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不过,幸好是你,要是和那小姐,我还要一通解释,起码还要废半天口舌。”
她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坐在床上。
“崖哥,你快点把脸洗了吧,你不难受吗?”
她又道:
“你这样其实还挺好看,就是别开口,开口形象全悔。”
云崖儿咬咬牙,想揍她。
他抬起手,想把头上的珠翠解了。
只是这珠翠精致,插入发间,勾起几根青丝,他吃痛的皱眉,看向一旁盯着他的人:
“帮我解了。”
苏琉玉凑近他。
拿起那珠翠。
“这......这头发怎么盘的,朕不会啊。”
她扯了扯那簪子,云崖儿嘶的一声:“你慢点会死。”
“你别吵了,朕来研究一下,你过来点行不行。”
“好像不是这里。”苏琉玉发现那簪子拔不出来,又道:“先试试这里。”
“嘶——”
“好了好了,你忍着点,朕先把这根拔了。”
“你轻点!”
“好好好,朕慢点拔还不行吗。”
最后一根发钗拔落,云崖儿一头柔软的青丝的披散,把他玉面秀容衬的格外隽雅。
“还别说,你穿着嫁衣,朕开始还真没认出来。”
苏琉玉哥俩好的拍拍他肩膀。
“以后,咱们姐妹相称。”
“谁和你是姐妹。”云崖儿耳根有点红,想伸手把这裙子脱了。
但女子喜袍厚重难解,苏琉玉盘腿坐在床上,让他站起来,她研究了一下这喜袍,然后扯过身后的结,好心的给他解了。
鸾凤金绣吉服落地,露出里面素锦的里衣和少年清瘦的身子。
只是妆容敷面,到底还是多了丝女气。
云崖儿从外屋打了水进来,净了面,这才觉得舒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