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正色道:“当然没有。”
那叫捭阖。
林斐沉思了。
按照琉玉兄这样说,还确实是这么回事。
“原来我责任这么重大,放心吧琉玉兄,以后我就是那什么城管大队大队长了,京都的秩序交给我负责。”
这小子一下子乐了,他眉目带着一股痞气,仗义道:
“你们以后摆摊,都归我罩着了。”
众人:“......”
林斐兄,你醒醒吧。
琉玉兄忽悠你的。
这不还是巡逻吗。
有差吗?
余良黑脸乘机也凑了过来。
“琉玉兄,这炙肉架做的可还行,西城的百姓我都安顿好了,那兄弟的终身大事......”
“鹏飞兄,这杯我先干了,大家好久没聚了,最近差事都办的不错。”
又被忽略了!
余良心里咆哮。
咱俩三年同窗,铁的不能再铁,为兄弟还能不能两肋插刀了!!!
众人憋着笑,余良兄家里催婚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这帮岭南学子家离的都近,每次回去都被拉着问上一通。
“对了,有余兄为何也不来,自殿试后一聚后,就没看到他了。”
“还有彦之兄。”
“好像这两人也未成婚,有余兄十九了吧,伯仁兄这个年纪,都定亲了。”
作为儿子都生下来的钱伯仁,一脸尴尬。
“你们别和我比,我娘是自小就给我定亲的。”
林斐向来大大咧咧,凑到苏琉玉跟前,也问了这么一句。
“琉玉兄,你什么时候选皇夫?”
一旁的云崖儿指尖一颤,炙肉冒着火苗一下子烫在他手上。
这话一出,简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是啊,听说政三省都愁死了,琉玉兄,若你娶皇夫,咱们兄弟一定帮你相看相看,谁若是欺负你,我们一起揍他。”
这群同窗,不仅是徒弟,更是兄弟,自小到大的情分,要是哪个臭小子欺负苏琉玉,各个保证顶头上。
“待天下安定。”苏琉玉坦然道:“对我而言,如今百姓富足是重中之重,这后宫琐事,不足挂心,倒不如与兄弟们喝酒痛快。”
“琉玉兄这话说的没错,与兄弟喝酒吃肉,就不谈其他了。”
“对对对,我娘子天天管我银子,还不给我喝酒,若不是琉玉兄相邀,回府定是吵闹不休。”
“还是和兄弟在一起畅快。”
苏琉玉自然也是如此想。
大魏顺帝,意欲天下归一,天下苍生可入眼,后宫琐事却不谈。
为政当朝,为政帝王,某一方面,可以说是寡淡的厉害。
云崖儿此时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受到瞩目。
苏琉玉回望了一下。
她凑到他身边,小声一句:
“云仪,朕突然想起一个特别重要的事。”
“什么?”
“你持道心,一生修道,那朕借你的五百万两银子,是不是可以不用还了。”
“你休想。”
“......”
崖哥真是,太不够兄弟了。
第四百四十五 不夜之天
晚风袭袭,吹散暑气的燥热。
月华倾泻,小院里,褪下斗笠的少年正在收拾残局。
苏琉玉躺在竹椅之上,抬头,顺着夏树斑驳的树叶看向夜幕下的残月。
“朕要回承明殿了,还要批折子。”
少年未回复,他袖子卷起,露出清瘦白皙的胳膊,修长的指尖沾着水珠,正在洗碗。
“云仪,日子过的好快,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吧。”
七月半,那须臾数月,一个小院,两个人。
水珠相碰之声,突然静了。
云崖儿顺着声音抬头,看到年少天子一身烫金龙袍,倚在躺椅之上,腰间王珏随风摇曳。
再也不是当初穿着麻衣粗布的落魄样子。
他看她起身,整了整龙袍压着的褶皱。
滚云五爪金龙随着这个动作栩栩如生摆动,这龙袍,昭示大魏无上皇权。
对旁人是尊贵,对她,却是禁锢。
“这颗夏树不错,院子里,还得有棵树,好乘凉。”她赞了一句:“先走了。”
云崖儿突然开口:
“不吃鱼了?”
“改日吧,今日躲懒,待会有的忙了。”
顺帝勤政,今日事今日毕,从不明日复明日。
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云崖儿起身,走到门口。
远处,朱红宫墙之下,清瘦单薄的影子慢慢向前,他透着这背影,看向远处露出一角的承明大殿。
估计今日,又是忙到很晚。
累不死你。
少年心里骂了一句。
......
大魏顺启三年,八月十五中秋。
历时一个月的西城不夜天,正式开放。
今日,人潮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