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原本还沉浸在老丞相病中的苏琉玉马上吐槽了一句。
埋得坑不填,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吧。
沈怀舟也有点尴尬。
“为师本想细细追问,却不想老师一反常态,一直苛责为师对你不够关照,足足骂了半个时辰。”
“......”
先生做的好!
沈怀舟看她想笑,眼眸笑的纵容,不介意露出自己的窘迫。
以前琉玉考学时,但凡自己言语教导一句,老丞相都要背后数落他许久。
想到往日种种,他心里叹了口气,也有点怅然,
但他毕竟年岁大些,在小徒弟面前,情绪还得沉稳。
他揉揉她的头,又道:
“为师担心此事对你有影响,心中实在放心不下,过几日,你便随为师前往长生殿询问一二,左右图个安心。”
过几日?
苏琉玉面露难色:
“近日怕是不行,洛州宝船建成,些许大事要筹谋,还是等秋收之后吧。”
就知道如此。
她这性子,他是摸的透透的。
若是再劝,怕适得其反。
他看了眼天色,决定还是改日再提。
“时辰不早了,还是先休息吧。”
说完准备起身,把她带进屋内。
只是他半蹲了许久,乍然起身,只觉得脚步一晃。
苏琉玉本能的伸手拽住他的大袍。
只是她坐在竹凳之上,这么虚晃一抓,衣服没抓到,反而拽住了腰带。
那丝帛腰带滑顺,本是束缚大袍所用,这一解脱,让两人都愣住了。
衣襟半敞,锁骨半露。
甚至迎着那月色,可以清楚瞧见薄透里衣之下,被月华倾泻的玉润之姿。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苏琉玉愣愣的拿着这腰带,又盯着他,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师父,你不练武,身材倒是挺好。”
呸!
苏琉玉你放肆!
她回过神,抬头偷偷看了眼自家师父脸色。
果然黑了!
她飞快站起来,把他衣服搂好,系了一个又丑又拗歪的结。
“朕觉得有点困了,明日还要早朝,师父赶紧休息吧。”
溜了溜了,赶紧溜了。
四周寂静。
沈怀舟站在小院里,晚风袭袭,带动大袍鼓动,还有那拗到姥姥家难看的结带。忽悠帝也怂。
胆子大的时候,把邻国两基友按在地上锤。
如今,溜到房里,直接把门给反锁了。
她有点后悔说了句混账话。
按照自家师父那性子,估计又要疏远她几月,才将将消气。
只是刚刚这样想,却听见门外浅浅的敲门声。
苏琉玉耳朵动了动,凑到门口。
“谁?”
“屋里没收拾,你倒也不嫌热。”
清澈的嗓音如昆山玉碎,温润动听。
“朕不热。”
屋外的声音一下子就静了。
好半响,又响了两个字。
“开门。”
“......”
苏琉玉想,若是待会师父和她计较个没完,她就把人敲晕。
门外。
沈怀舟看到门开了一个小缝,便推门进内。
他压在心里的不自在,到底还是怕她夜里闷的难受。
按照往常,先是把她虫香点了,又让人拿了冰,随后拿了把扇子,准备替她消暑,让她赶紧就寝。
苏琉玉站在门边,放下准备敲晕他的手,凑到他跟前。
“师父,你没生气吧。”
为师要被你气死。
沈怀舟懒的看她。
“快些就寝。”
“......”
苏琉玉只好蹬掉靴子,爬上床,老老实实盖上被子。
扇风凉意袭袭,沈怀舟执着扇,准备等她睡了。
但发现,床上的人,两眼贼亮。
“不睡觉,想挨板子?”
苏琉玉心中一喜,知他没生气,又坐了起来,揪住他袖子。
“就知道师父对朕最好了。”
看她这幅松了口气的样子,沈怀舟心里想笑。
但毕竟是师父,承袭教导之责,还是叮嘱一句:
“下次,外人面前,注意言行。”
“朕一定谨记。”
沈怀舟替她拈好被子,把她额发间闷的汗顺便用手抹了。
“睡吧。”
八月燥热,他执扇良久,看她睡的沉了才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
到底自己带大的,不忍半点苛责,只一味的惯着,还反过来怕她尴尬。
沈怀舟暗恼自己这性子太软。
就该三年前好好揍一顿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他摇摇头,缓缓起身。
此时压着的被角一松,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顺带把这被子踹出去老远。
“......”
沈怀舟只好又坐了回去。
......
大魏顺启三年,八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