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弥漫一股子肉香。
大魏商队随行,把粮草和肉干都给带过来了。
“小伙子,可劲吃,吃完还有。”
“咱们大魏畜牧两年,肉管够,皇上说,先紧着将士呢。”
“别哭啊,咋还哭上了呢。”
伤兵营里,细细的哭声遍地,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另一边,主帅营账。
苏琉玉脸上,还带着敌将身上的血沫。
杀了一日,手都有点酸痛。
虽然鸣了金,但对方不退军,就说明不会善罢甘休。
这场仗,还没完。
“我们支持不了多久,对方八十万,我们加上百姓也才不到三十五万,此战,不能耗。”
她揉了揉手腕,扫向各位飞虎军参将,又看向莫逆。
“副统领挑八千精兵,咱们换个打法。”
众人互相看了看。
“皇上,八千精兵,怎么打?”
苏琉玉走到地图沙盘前,指了指北荒和洛州之间。
“此战,大元大越联手,大越负责建立粮草甬道,供将士补给,咱们就来个釜底抽薪,断他们后路。”
莫逆大惊,赶紧止住她的想法。
“主子,此法不可,粮食甬道乃重中之重,不说重军随行,就我们八千人,根本无抵抗之力。”
大元此次,派兵三百万,拿下大齐京城之后,兵分三路。
先派兵四十万,围剿熹帝。
再派兵八十万,攻破大魏。
余下一百八十万,全都行军洛州,准备拿下大金。
这还只是元军。
大越供应粮草,更是派了重军随行,人数也不少。
苏琉玉看着沙盘,笑着说了一句。
“打不过咱们就跑,你们飞虎军不是武林好手,跑的自然比他们快吧。”
众人:“......”
皇上,不是吧,这岂不是太窝囊了。
苏琉玉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他们不赞成。
“兵者诡道也,咱们要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她点点了大越粮草甬道,又道。
“咱们这打发,叫做游击战。”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扰的他们无反抗之力,再一举灭之!”
众人:“......”
好不要脸的打发。
众人沉默了。
诸国都说皇上是忽悠帝,还不要脸。
现在真的体会到了。
想象一下,对方气的要死,你来一句溜了溜了不和你打,等到你放松警惕,又杀的你措手不及。
要是自己......
会被气死吧。
这骚套路,玩的牛逼!
“你们带人去扰他们后路,待到粮草甬道中断,朕就去救大哥。”
“主子,你要带兵去大齐?”
苏琉玉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此乃军事机密。”月华倾泻。
大巫部落的草地上,遍地牛羊。
这是游牧大国,各个部落联合,国土广袤,民风豪爽。
姜晏晚来到营账之内。
一进内,一股子烧刀子酒香。
为首的大汉,看到他,仔细打量一眼。
“先生来此,是借兵?”
“是。”
织月锦锻和这草原格格不入,但他却没客气,行到那人下首,自斟一杯酒,又道:
“我为大魏国相,效忠顺帝,大齐是友盟,自然相帮一二。”
那大汉一脸胡茬,看眼睛甚是精明。
“本王记得先生说过,不效忠任何一国,如今,是怎么回事?”
这位三国权相,为诸国效力,却不效忠。
姜晏晚盯着酒盏,月色之下,寡冷之容柔和不少。
“我与顺帝,志趣相投,是朋友,也是君臣。”
他坦然看向他:
“如今,我家陛下有难,为人臣子,自然效犬马之劳。”
“你与本王有恩,借兵一事,本王会详细部署。”
“那就有劳王爷。”
他起身,惯是淡然的气质,只是临近门边,又补了一句。
“三日后,本相再来一聚。”
帐篷内的大汉眼睛微微眯起。
“先生是怕本王拖延时间。”
“王爷多想了。”
他抬头掀开帘子,走出营账。
姜晏晚此人,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但此时心境,却不如他表面如此。
他回大越复命之后,路过大齐,不想遇到两国联军。
情势凶险,他又素来知道她心性,若是惹了她身边的人,必定千百倍报之,心急的要死。
他不敢耽误,日夜兼程,缓大齐,大魏亡国之忧。
但刚才听那王爷的话,便知道借兵一事,还需要在此督促,说是详细部署,倒不如说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他抬头看了眼月色。
心下担忧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