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假的,也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打定主意,军师立马出了营账。
苏琉玉看他着急,再看看自己这兵服,准备去敌军营地溜达一波。
转转敌方老营,带动带动兵将士气,还是有必要的。
“兄弟,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要半个月没粮了,不会饿死吧。”
“我是押运粮草的,你看,对牌在这呢,如今粮草没了,我还得回去领军棍,怕是要被打死,我都想去做俘虏了。”
“听说在大魏当兵,军功封爵,还能吃到肉,对俘虏想必也不会太差。”
论和人交朋友,顺帝那是没得说了。
和她聊什么她都能接上话,不仅如此,她还会带动话题,泼自己脏水黑自己是手到擒来。
当然,这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
一群饿肚子的将士坐在一起,手里头还绑着绷带,但眼睛却是一脸向往。
“咱虽看不上魏狗,但却也晓得,这顺帝那军功军爵制真是让人眼馋,难怪魏狗如此拼命。”
“咱们就不行了,为皇上卖命,到头来,全是世家享福,就拿个粮饷。”
“听说军师今日劝主帅撤兵,保留实力,还被拒了,真是拿兄弟的命在赌。”
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
时不时还传来几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众人盯着苏琉玉的肚子。
小心翼翼的从自己怀里拿出小小的一块糙米饼,用大拇指掰了小半个,递给她。
“凑合凑合,如今咱们也没办法。”
其余几个小兵也是,如今食粮紧缺,没人一天就吃一个饼,那是省的不能再省。
但众人看向苏琉玉。
长的清瘦清瘦的,身上一脸血污,那头发都是血块,很是狼狈。
特别那双眼,因为饿肚子有点窘迫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小兵们一下子不忍了。
每个人凑一点,苏琉玉双手捧着满满,还带着怀里的余温。
“......”
别对朕这么好啊,朕想把你们拉去做俘虏,你们搞什么情况呢。
朕可是奸细!
看她低头小心翼翼捧着饼渣渣,那样子,又让大家可怜一分。
看给这娃饿的,肯定要哭了吧。
苏琉玉还真留了那么点眼泪水,特别应时应景。
“各位大元兄弟这么对我,我实在无以为报。”
她是真难过。
苏琉玉这人,别人对她好,她心怀感恩。
她哭,是因为不能再继续忽悠了,得重新换群人煽动,这一下午都白费了。
“小事,都是一起作战的兄弟,饿死多不划算。”
苏琉玉小口小口吃着饼,又道:
“若是半个月不进粮,怕只能饿死了。”
提到伤心事,气氛又凝固了下来。
“不如,咱们投敌吧?至少不被饿死。”
苏琉玉眼睛一亮。
谁说的,有前途!
“大树,你说什么呢,不要命了。”
那叫大树的被苏琉玉今天下午这么一煽动,早就偏摇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顺帝得罪皇上,难道不是因为皇长子殿下?如今顺帝小国独寡,却对将士真心,全国百姓都亲赴战场。”
他又道:
“若是可以,我想投敌,挣军功,拿军爵。”
“投敌可以不饿肚子吗?”苏琉玉小心翼翼道:“若是能不饿肚子,我也想投敌。”
一群人正准备让她赶紧打消这念头,却不想军师直接走了过来。
“主帅找你问话,快随我进帐。”军师名叫王有谋,三十多岁,留着个山羊胡,精瘦精瘦的,穿着灰色长衫,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原在军营很受尊敬,自打主帅换成如今这位,欣赏不来他这幅算计的样子,便一直郁郁不得志。
两人进了主帐,那主帅扫了一眼苏琉玉,问了一句。
“你的对牌呢?给我看看。”
苏琉玉脸不红心不跳,把自个儿对牌递了上去。
一块木质的粮兵对牌,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上头有名字和入伍年月。
这里没身份证,只认对牌和路引。
“你们越军的主帅是谁?”
“我们主帅是梁将军,副将是谢将军,小子军衔不高,是百长营的小兵,随行押运粮草,我们百长姓叶,耳朵这里缺了一块,主帅应该有印象吧。”
苏琉玉打小过目不忘,过来当奸细,自然准备万全,这半个月那长官都认识个七七八八,对牌她都扒拉看了,生怕问问题。
元军主帅若有所思。
又问了押运粮草随行的几个问题,还不时问问一些越军的情况。
苏琉玉扯谎那是不打草稿的。
什么谢将军偷偷养了个外室。
梁江军喜欢逛红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