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疼。
他终于知道为何全身钝痛,都是给自家徒弟踹的。
这误会就大了。
两人昨晚绑在一起,苏琉玉那臭毛病没发施展,本能的想把离自己近的踹远点。
就和云崖儿同睡一处,两人中间也是空了好大一块,可劲给她施展。
如今被绑住,还真不怪她。
沈怀舟轻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
又看向两人绑在一起的手。
十指交缠,还有无数个死结......
“......”
琉玉也太胡闹了。
他轻叹一口气,似乎是习惯了,还同时夹带一丝庆幸。
好在还有一只手可以动。
他纤细的指尖翻转,尽量不惊动她,耐心的解结。
但苏琉玉睡眠本来就浅,被他这动作扰的也没办法睡了。
她睁开眼,看他把结解了,忍不住开口道。
“师父,你还挺记仇。”
“......”
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他不回复,苏琉玉又道:
“昨晚,朕想把结解了,你偏偏不让,朕的手现在好麻。”
“......”
怎么可能。
沈怀舟一下子坐了起来,想离她远点。
但这动作,让被子滑落,连带着那绵软丝帛的里衣也露了出来。
三年师徒,两年君臣,恪守礼态,未曾逾越。
如今,同睡同寝......
“砰——”
巨大的关门声擦着苏琉玉鼻尖应声落下。
门外秋风萧瑟。
她打了一个喷嚏,困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竟然被师父赶出了家门!
连拖带拽,毫不留情!
“师父,朕好冷。”
她赶紧敲敲门。
“师父,让朕进去。”
她有点着急,以为他还在生气。
“师父,朕真的知道错了,你听朕解释。”
“戎城援救只是一计,朕没想到会惊动朝廷。”
“是朕有错,思虑不周,师父,你开门。”
空气无声。
混着凉意,无人应答。
但门内。
沈怀舟耳尖赤红,几欲滴血。早秋的天,带着雾霜凉意。
世安从偏房起身,照例去小厨房起炉烧水。
只是踏出门外,就听到主院外,有人砰砰砰砸门。
他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却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黑衣束发,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
“皇......皇上。”
他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抖,本能的跪了下来。
苏琉玉寻声回头,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世安哥,快起来,师父不给朕开门,你快去劝劝。”
“皇上......你回来了......”
他眼眶瞬间红了。
听闻噩耗,他是万万不敢相信。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无音讯,如何不让人心灰意冷。
两人在小院里避世隔外许久。
如今再看到她,怎么不惊喜,不意外?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开口道:
“皇上别气公子,公子他是心里难受。”
“皇上出事那天,公子正在京郊武神庙给您求平安,听到噩耗,直接从云阶之上摔了下来,而后听说灵柩准备入京,更是呕血大病一场,即便醒来,也是日日难眠,若不喝酒,便夜夜噩梦不得安寝。”
“平日里,清醒着的时候,便临摹皇上旧卷,那双手更是新伤旧痂终不见好。”
苏琉玉一阵懊悔。
听到呕血两个字更是气自己布局疏漏,让亲近之人神伤成疾。
世安擦了擦眼泪,看她不好受,也不敢再讲。
“皇上不如先在外头等等,我先去劝劝公子。”
苏琉玉点点头。
“帮朕说点好话。”
“好,皇上在此稍后。”
世安端了盆热水进屋,看自家公子在床边坐着,赶紧把外衫给他披上。
“人走了?”
“还在外头。”
“......”
沈怀舟轻叹一口气。
“公子还是先洗漱吧。”
沈怀舟只好先站了起来,但世安却敏锐的发现自家公子身上的痕迹。
里衣之下的身子,竟然青一块紫一块!
“公子,你昨晚和皇上打架了。”
沈怀舟俊秀的面容有点尴尬,含糊一句。
“琉玉睡相不大好。”
公子和皇上!
一起睡了!
这消息太过震撼,震撼到连更衣都忘了。
他看向沈怀舟,自个儿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公子,你这里破了,皇上好像也是......”
公子你不会侍寝了吧!
也不怪他这样大胆,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两人伤在一处,他也不想多想啊。
沈怀舟眼神茫然,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唇。
嘶——
好疼。
他像是想到什么,原本消退的薄红,又染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