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聪慧,以后位及能臣,也是你的助力。”
“让师父亲自教导,自是不差的。”
苏琉玉垂眸,隐在眼底的复杂,又抬头笑了笑。
“师父,回去一起守岁吧,天太冷,温一壶酒来,咱们今晚一起喝一杯。”
沈怀舟看向拉着自己袖子的瑾哥儿。
“有晚辈在,还是少饮。”
这便是拒绝了。
晚夜大雪,寒锥刺骨。
苏琉玉深吸一口气。
觉得指尖发凉。
“但往年,都是如此。”
“琉玉,今年不同。”
“为何不同。”
苏琉玉逼近一步,月色长衫随行走摆动,连带腰间的王珏都随风摇曳。
“因为你有了嗣子?所以要让家里以后平白无故多个外人?”
她定定的看着他。
“让他滚。”
沈怀舟觉得袖口一紧,那是因为害怕,怯怯的躲在身后的嗣子。
“琉玉。”
他把人护在身后,想避开她的怒气。
但这个动作,更让苏琉玉心里窝火。
“和朕回去。”
她上前一步。
死死扣住他手腕,力道极大。
“琉玉,注意规矩。”
人前,守礼有度,这是三年前,苏琉玉入朝后两人的约定。
她铭记于心,未有逾越。
但今日。
或许是炮仗之声年味渐浓。
又或许是这寒风冰雪之天凉意刺骨。
她只想把人拽走。
但刚刚踏出一步,便给死死拉住。
沈怀舟不敢惹她,也惯会纵着,但出了回廊,便有周遭席间宾客和无数双眼。
他不想让她遭人闲话。
苏琉玉骤然回头。
“师父怕是忘了。”她语气不容质疑:“在大魏,朕就是规矩。”
她扣住他的手。
在这除夕之夜,把他连拖带拽,准备带回小院。
沈怀舟眼中有片刻的慌乱,但却发现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朕不想回去了。”
她在回廊尽头看向小院青瓦白雪。
“外人在,朕心生不喜。”
沈怀舟觉得手腕一紧。
那力道让他痛的皱眉。
“跟朕回宫。”
回廊尽头外,是直通沈府大门的青石板道。
周遭宾客人来人往。
她大步向前,不顾周遭人高呼万岁,在所有人面前,把人死拽回宫。
夜幕昏暗,雪渐渐停了。
金瓦四方红墙之中,湖水延绵冰封。
苏琉玉大力推开朝华阁大门。
内殿未燃烛火。
在这漆黑夜里,把人狠狠摔在床上。
“朕很早以前就想,若是师父哪日再敢逃,就把你关起来。”阁外狂风呼啸。
吹的窗纸簌簌作响。
沈怀舟摔在雕龙床榻之上,金绣鸾凤锦被大力皱压,他只觉得手腕禁锢一松,带着凉意的身子就这样覆了上来。
融雪化在身上,这湿意让他微微发抖。
“京中传闻,师父不喜女色,有癖好或隐疾,是以宗亲才会过继嗣子,让个外人进家门。”
“今日,朕便让他们看看,传闻清心寡欲的太傅,是否有癖好隐疾。”
沈怀舟指尖一颤,全身血色瞬间褪去,脸色发白。
他腰间被禁锢住,一双手,极近残暴褪下他腰上的宫绦。
“住手!”
他怒斥一声,眼中慌乱,但话音刚落,黑暗里的手不仅扯下他的宫绦,更是连带里衣,一起撕扯开来。
苏琉玉握着他劲瘦的腰,冰凉的指尖触及到滚烫的肌肤,她感受到身下人,发了个冷颤。
她在这漆黑的暗色里,看向他。
她的师父,大雅端正之君子,世家礼仪表率,温润隽雅,清风霁月,都不足形容他一分。
但此刻,这般俊秀谪仙的男子,额发半湿,略带狼狈的躺在床上。
她握住他腰间的手一紧,神色清明不少。
想把他半敞的衣衫轻轻搂住。
但刚刚触及衣角,就被一个巴掌打的耳膜嗡鸣。
这声音,又响又脆,在她耳边炸开。
让她脸颊滚烫,嘴中噙血。
“混账,你还有没有点礼仪廉耻!”
沈怀舟手骨发抖,半敞着衣襟,狼狈的流下泪来。
住手!
往日的教养学识让他觉得侮辱不堪,但打完她,只觉得心中钝痛,仿佛一把剑刃刺穿心口,绞的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苏琉玉垂眸,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血,觉得发苦。
沈怀舟想推开她,从这里逃出去。
但他刚刚坐起身,双肩就被死死扣住,重新压倒在床上。
她对上他厌恶的眼眸,那是第一次,从他师父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
她的师父,惯会纵着她,那双眼,如皓空朗月温润如水,最最漂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