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了,谁人敢在城中纵马。”
江州知州从衙门赶了出来,官帽都没带好,一边走一边骂。
苏琉玉下马,大步进内,一边走一边开始吩咐。
“把最近入城路引记录调出来。”
她直入衙门内阁,直接坐在他江州知州的官位之上。
这让江州知州很是不爽。
“元大人,调路引就调路引,下官自然办妥,你这样在城中纵马,下官实在不好办。”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不爽!
很不爽!
这什么态度。
不就是仗着是钦差大臣。
嘚瑟的。
江州知州叹了口气。
“这路引归师爷保管,但师爷今日轮假,怕是要明日才能调。”
你不给本官痛快,本官自不会给你痛快。
苏琉玉一拍桌案,龙颜大怒。
“混账,朕要你调路引,废话那么多。”
一句话。
在江州知州耳边炸响。
他先是一愣,但身体本能的惧怕让他一下子跪了下来。
“臣......臣不知是皇......上,臣有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要死了!
这元大人竟然是皇上!
他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都在晃,差点没吓死过去。
腿都在哆嗦的颤抖。
“吵死了,还不快去!”
江州知州咽了口唾沫,立马颤颤巍巍的开口。
“本官这就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他腿哆嗦的走不动路,马上去拿路引记录了。
夜间烛火摇曳。
江州知州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这皇上都看着路引记录看了一个时辰了,到底出了大事?
坐在衙门案台上的苏琉玉揉了揉眉心。
宝船一次三千人,这须臾五日,来江州人口竟然达到上万之多。
绝不寻常。
她看向江州知州。
抖了抖手上的簿子。
“入关人口这么多?为何不上报?”江州知州咽了口唾沫。
声音有点颤抖。
“最近皇上江州城建,下个月又是商会,臣以为这是好事,就......”
说来,他是准备上报的。
当然,是替自己邀功的。
江州人口变多,那就是带动江州银子,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苏琉玉听他这句话,神色有些疲惫。
蠢货!
她心里暗骂。
又抬头看跪在地上的人。
“你我今日这件事,不要惊动外人。”
“臣......臣遵旨。”
苏琉玉站起身。
又道。
“最近一切照旧,若有吩咐,朕会安排。”
江州入城人口上万,好在发现的早,这些人的落脚地必须马上找出来,且不能打草惊蛇。
如今,身边可用之人太少。
若是他们分散在集中,化整为零,很是麻烦。
必须他们集中到一处,来一个瓮中捉鳖。
她牵着马,走在黑漆的街道上。
心思絮乱。
但还没等她想出一计破解,第二日,一封急报,就由大魏铁骑,直送江州。
一封,是大金的密信。
一封,是大魏的急报。
苏琉玉心思一沉,连忙拆开火漆。
【姜晏晚,继任大越正一品国相。】
‘此去须臾数月,皇上若遇急事,可由司马锐将军代为通传,臣必全力相帮。’
苏琉玉突然豁然开朗。
大越出了事,晏晚兄担任斥候一职!
好兄弟!
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
大金密信,就给她一则痛击,让她拿信的手,隐隐不稳。
其上书。
国相晏晚,邀金帝一叙,欲收复大魏,质押顺帝以贺蔺王登基之礼。
收复大魏......
收复大魏!
她耳目嗡鸣,气息不稳。
只觉得全身血液倒退,手脚冰凉。
似乎所有事,都相串联起来。
为什么十五城百姓突然叛乱。
为什么金帝有胆子攻国。
为什么三道口会出现大元血滴子。
伐金一战。
死伤无数。
太守以身殉国。
大哥差点崖底长眠。
都因为,姜晏晚?
她视仇人为肱骨。
视仇人为耳目!
视仇人为亲信!
“砰——”
苏琉玉一拳砸在桌案之上。
这声音极大,大到整个小院都为之颤抖。
那木案的倒刺划在拳头之上。
划过一道极深的血口。
滚烫的血,顺着指尖滴落。
滴在地上那封大越国相的急报之上。
她死死的盯着那封信。
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抓过来。
问问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瞒着她。
房门被焦急的脚步声打开。
众人闻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