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
“哼,别给老子提那个小兔崽子。”
“又怎么了,早前不还嚷嚷要收徒么,这几年都没看你这般高兴过。”
西凉王眼睛一瞪。
“老子哪里高兴了。”
蒋氏抿唇一笑,又抖了抖他外衫,准备拿给浆洗房洗了。
“咦?这帕子......”
好丑!
歪歪扭扭的字,蹩脚的绣工,还有一个脏污的大脚印。
西凉王脸色有点不自在起来。
“让浆洗房好好洗洗,本王先睡了。”
明日再来等死她。
西凉王心里小算盘又打上了。
一大早上带了个棍子把人揪出来,美名其曰要督促她练武,不扎一个时辰马步休想休息。
“背挺直了!这基本功都能忘!”
“还有这腿!别抖!”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揍你!”
苏琉玉叫苦不迭,早知道赶紧溜了,这西凉王对收她为徒有股子强烈的执念!
当然,她也有执念。
扎着马步,她就开始忽悠。
“高大哥,我大魏盛产国酿,有机会咱们兄弟好好喝一壶。”
“高大哥,我大魏最近开设锻造坊,下次小弟亲自打把神兵之刃,给你安排安排。”
“高大哥,我大魏的宝瓷也是一绝,有空小弟让人带上一套,够兄弟吧?”
苏琉玉要是真心想讨好一个人,便特别的真诚。
就算她腿上挨了几棍,也是一声不吭,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她这幅笑眯眯的样子,让高恒很是不爽。
“你能不能闭嘴,吵的老子头疼死了。”
“......”
“怎么,说你一句都说不得了?”
“高大哥,不是你让闭嘴的么?”
“老子抽死你!”
他扬起棍子,作势要揍,扬到半空顿了顿,问了一句。
“干嘛不躲?”
苏琉玉一脸茫然。
“不过是几棍子罢了,小弟还受得住,大哥肯抽空教导,自是小弟的荣幸”
“你傻了!”他骂道:“老子揍你你躲都不会。”
看她这幅样子,他气的要死,把棍子丢到一旁,让她自个儿歇歇,不想管她。
苏琉玉老老实实扎了一个时辰马步,看时辰够了这才休息。
她揉了揉有点酸胀的腿,这动作,被西凉王瞄了个正着。
“疼你不晓得喊?”
“练武都是如此,小时候我师父为了教我,把我一个人丢进山里头,那山上全是野狼,杀都杀不尽,比这什么扎马步,要难多了。”
她笑道:
“这基本功确实好久未练,师父重伤后便再无人督促,今日倒像是回到师父在的那段时候。”
苏琉玉学武特别能吃苦。
当初考学被胡清扬每日拉着扎马步都是一日未松懈。
她这份认真让西凉王心里很是满意。
脸色也缓和不少。
“能吃苦就行,来,老子教你几招。”
又来!
苏琉玉站起身,还是行了一个礼。
“谢高大哥赐教。”
这幅守礼有度的样子,让西凉王心口又松动不少。
他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是越看越满意,只是脸上压根不想承认。
那棍子被他甩出去老远,是真的忍不下去手去揍了。
原本他还想着狠狠揍一顿,整死她。
毕竟两人是仇敌。
如今......
他惜才之意渐浓。
不论身份,只单单欣赏她个人。
他愿意,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西凉王没当过师父。
更没怎么当过父亲。
他的幼子早夭,一身旷世武学至今无人继承。
原也罢了,他如今是西凉王,再也不是早年拿着双刀到处单挑的猖狂少年。
他兼任西凉十六部兴衰,这责任他不敢相忘。
直到,遇到苏琉玉。
尘封十几年那颗武学之心,又再度燃了起来。
更别说,她还会带兵打仗!
论武论兵论谋论政,皆不在话下!
关键,从无傲气。
那双受教谦虚的眼神,他恨不得把毕生经验全部传授给她!
而且,这小兔崽子还会哄人。
有时候练武差那么点意思,他这暴脾气是压根忍不了。
结果呢,对上她那张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说气人,也气。
看他不答应投敌,直接把他部将给忽悠了一通,这好在是他自己人,要是外人,那就是杀头大罪。
他那暴脾气上来,直接狠揍了她一顿。
这不晓得轻重的小兔崽子,是想把老子给气死!
这揍是揍完了,揍完后,自个儿倒是心疼的要死。
夜里回府那是怎么都不痛快。
没办法,这没当过父亲,也没当过师父,只能又找几个有经验的部将来指教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