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大梁铁骑,咱们就是个侍卫。”
愁!
愁死了!
他们已经能想到自己被揍的满地找牙的样子。
嘶——
想想就疼。
苏琉玉从竹椅上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坐在沙地上一脸泄气的亲兵们。
“抱歉,让你们替我受累,先前意气用事,倒没考虑你们,实属是我之过。”
她一脸歉意:
“不过还请大家听我一言,要是觉得无道理,想走想留,并不强求。”
她和他们一样盘腿坐了下来。
“各位确实和行兵打仗的将士没办法比,但咱们并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一句话。
让亲兵们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论单打独斗,各位确实不是对手,但别忘了,咱们不是一个人,你们的身后,有兄弟,有战友,更有我。”
“兵无常势,军阵对战不是拼战斗力,而在于破阵,破敌人之防,守敌人之攻,瞬息万变。”
“比如徐二,我常说你下盘不稳,但你耐力极强,还有蒋衡,你虽身子瘦弱,但步态轻盈,军阵对战少不了你。”
“还有小土,你可别小瞧自己,论耳观八方,没人比得了你。”
她每说一个人,每点到一个人名,那人腰板马上挺得笔直。
苏琉玉过目不忘,特别是训练人,当初斥候军就是她带出来的,每个人的人物数据模拟图如今就在她脑子里。
虽然只相处了几日,但是每个人的长处短处她都能说出来。
说到最后,场中越来越惊讶,越来越躁动。
他们都是济济无名之辈,拿着月银混日子,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你无可取代,非你不可,你可以拯救一个团。
这种感觉,贼鸡儿爽!
加上起初他们过来学武,不过想着有一技傍身,并不在乎能学到多少。
但苏琉玉把人长处短处这样一说,事无巨细的分析,让他们心里明白,她是认真的,真的用心在教他们。
以真心换真心,不过如此。
“和百战之军切磋,输了没什么,掀不起风浪,咱们光脚不怕穿鞋的。”
“但是,一旦赢了,还赢了大梁铁骑,满京都会抖三抖。”
“这份荣耀,你们敢不敢想!敢不敢拿?敢不敢争!”
起风了。
风卷尘沙漫漫,那是所有亲兵起身掀起了风浪。
他们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承蒙先生教诲,还望先生不弃——”
声音雷动,响彻九霄。
苏琉玉点点头。
可算忽悠过去了。
六百两银子,朕来了!远处。
杏花树下。
百花团簇绣裙迎风微微摇曳。
稷王妃遥遥看向远处的少年人,默默转身。
“小姐,不是说要拉着那小子去道歉么?”
“不必了。”
这场比试。
她也想看看。
输赢与否。
她担着。
......
稷王府上京城热搜了。
瞿老将军怒气回府,召集千余新兵操练,好大的阵仗。
“这是要比试军阵呢。”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稷王府的蒙学先生被瞿老将军训斥纸上谈兵恼羞成怒,竟大言不惭要约战!”
“还有这事?”
“那当然,军令状都立下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京都茶馆热搜蹭蹭蹭往上窜,老百姓磕着瓜子,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要说瞿老将军征战数年,竟然受到一位文人这样挑衅,啧啧啧,真以为读两本圣贤书就能叫嚣不成?”
喝——
这句话一传出茶馆。
文人学子当下就不乐意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诸国铁骑将军伐兵征战,但若要打胜仗,少不了军师从旁辅助,不然就凭一群莽夫武将,何以能胜?”
“莽夫武将?要不是咱们这群莽夫上阵杀敌,为国捐躯,就凭你们文人?难不成你们要用笔杆子杀人不成?”
好家伙。
自古文臣武将是死对头,谁都看不上谁,这下直接呛上了。
两方谁都不让,就把矛头放在这次约战上。
文人学子更是四处打听这位蒙学先生何方人士,到底能不能为他们文人争口气。
这可不是简单的约战了。
这是文人和武夫之间的对战!
两派阵营就指望这场约战把对方压倒。
如今,稷王府的拜帖现在在门房堆都堆不下了。
就连一些后宅妇人都连番邀请稷王妃,打探打探消息。
反倒是稷王妃,要低调的多,直接称病。
外头的声鼎沸,议论纷纷。
王府之内,也顶着文人武夫的压力,担心这场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