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
当初听到消息,他又急又气。
往年年关,都是和兄长在长生殿陪师父守岁,过了元宵在回来。
自从江州传来急报,他便马不停蹄了赶了回去。
只是他虽掌管国库私银,却不如那些朝中人可以调军遣将。
除了等,只有等。
在江州小院日日夜夜,那种无力感让他又是自责又是焦躁。
他就不该信任旁人。
后来。
听到她竟然被拐卖,简直被气笑了。
多大的人了,还被江湖骗子骗。
要是见到人,他必须好好骂骂她。
可是。
当他随大军来到这里,依旧了无音讯。
这时。
这位涉世未深的少年才开始慌了。
但他云崖儿素来要强。
做不到自怨自艾。
也不会当着人面前哭哭啼啼,做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知她野心,知她夙愿。
她努力护着大魏,他就努力护好这些将士。
救死扶伤,行医治病,这几月,他任劳任怨,不喊一声苦。
直到。
现在看到她。
强撑的一切才悉数瓦解,得已宣泄。
他倒想问问,怎么那么蠢,被个江湖骗子给拐卖。
到底有没有脑子。
只是。
听着这浅浅酣睡声,好像一切,又都不这么重要了。
人没事就好了。
云崖儿自个儿生了一会子闷气,又自个儿好了。
他先打了一盆子热水,把她洗洗干净塞到被子里。
又炖了一锅粥,用小火熬着,精米耐煮,过几个时辰,醒来就能饱腹,不必等。
还有这脏兮兮的衣服。
他一边嫌弃一边丢到桶里,麻溜的把洗干净晾了。
就连被苏琉玉丢到床底下的医书也被他规整到案台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躺回床上。
被窝里热热的。
带着余温。
定是某人睡觉不老实,到处滚。
云崖儿侧过身。
看着她睡熟的样子。
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后,伸出纤长的手......
捏住了她的鼻子。
报复!
这就是报复!
小白花气性大着!
别以为装怂他看不出来!
苏琉玉在梦里梦见要被人掐死。
那还得了!
她伸出一脚,结结实实把人踹在地上。
敢欺负朕!
做梦!
“苏琉玉!你给我起来!”
被一脚蹬到床底下的少年一下子炸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云仪,朕好困。”
渣渣龙翻了个身,又自个儿在床上翻滚去了。
“衣服你以后就自己洗。”
云崖儿骂骂咧咧上了床,又在床侧缩成一条线,免得被踹。
却不想,一只胳膊抱住他的腰,一个脑袋在他背后蹭了蹭。
他身子一僵。
“云仪,你瘦了。”
渣渣龙嘀咕一句。
“想要吗?”
“苏琉玉,你!”
被子里。
少年耳根子唰的一下子红了。
将士们说了,万一四字真言不顶用,还有一条。
大忽悠身子力行,贯彻到底。“又便宜了渣渣龙!”
柴小川偷偷看了眼帐内,眼睛气的都红了一圈。
“回头再让嫂子收拾她。”
宋锦秋安慰一句。
他也老难过了。
今日首战告捷,他们小莫统领又拿了一次千人斩,别提多得瑟了。
还有骁武军,次次军功拿第一。
要是他俩今日上场,哪有骁武军得瑟的机会。
他们也想好好表现给掌门看看。
“别难过了,掌门说了,打下辽东为止,这才首战,后面机会多的是。”
贺亦小世子看着兄弟难过,赶紧撇下底下将士过来。
他还有点幸灾乐祸。
“让你们烤兔子不带本世子,要是本世子在,定会护你们周全。”
就你?
柴小川酷酷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连我们都打不过。”
揭老底!
贺亦眼睛一瞪。
“怎么和副掌门说话呢。”
柴小川和宋锦秋不想搭理他。
被无视了!
贺亦一急,还有点小难过。
这几年他跟着爹爹在军营,自然不能和小时候一样自在。
他表哥是宣帝,表弟是顺帝,他们贺家有从龙之功,还是个关系户,自然要处处小心谨慎,尽心尽力稳固兵权。
这和兄弟玩乐时间自然就少了。
“本世子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你们听不听?”
柴小川和宋锦秋耳朵竖了竖。
“什么消息?”
“大梁瞿家军里头抓到了奸细,这会子正在严审呢,听说是想对掌门图谋不轨。”
他对着脖子比划一下。
“你们可别往外说,听我爹的意思,和大梁内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