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53)

就在此刻,变故陡生。

右侧暗处闪出一人,一抹寒光。

我心底只来得及闪出一句“好快的剑”。

他的剑冲着我脖颈而来,剑锋到时,我的刀也到了。

“铮”的一声,是我的刀格住那剑时发出的刺耳声音。只是下一刻,我的刀就被他击飞了出去。

然后他那样快的剑锋竟然收住了,转而架在我的脖颈上。

医馆门前的灯笼摇晃了一下,映出那人的相貌。

即便此刻,那人依旧很斯文,很客气。

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书生。

他有礼道:“公子反应迅捷,在下佩服。”他露出遗憾的神情,道:“只可惜明明挡住了这一击,却没有再战之力了。”

我无言以对,心道:如今,只能指望苏喻了。

我侧过头,却见苏喻淡然地束手就擒,被那书生的另一个同伴制住。

我道:“我记得你说你学过剑术?”

苏喻也颇感遗憾似的,道:“自然是此道不精,才改了行当去学医。”

那书生从袖中取出一条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又细细捆了我的手,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做完了这些,他仍然很客气道:“失礼了,我家主人想请阁下过府喝茶,在下一时拿不准阁下乐不乐意,为了复命,只得替阁下做主了。”

我在黑暗中长叹道:“你做得对,我的确不大乐意。”

于是不大乐意的我被他推上一个马车,只听得车轮声滚滚,摇晃而去。

那是很长的一段距离,我在黑暗中估算,听这马车的响动已是飞驰极快,就这样还好似行了三四个时辰,现下只怕已经驶出了漠北。

我在车上闲得无聊,问那书生:“我若问你,你主人是谁,你一定不会告诉我对不对?”

书生道:“公子很聪明。”

我道:“温大夫会被怎样?”

书生道:“不会被怎样,阁下被请走后,他便会被放开了,我家主人另有心意奉上谢罪。”

我叹道:“你们做事还挺有礼有节的,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书生板正道:“在下只知道你是主人要请的客人。”

我便闭嘴了。

这漫长的一路,我睡了不知道几个觉,又思忖了认识的人中会是谁有这等行事作风的,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就算是谢明澜,他也不会如此故弄玄虚,他只会当街下车杀我。

直到被他推下马车,我仍在苦苦思索。

我又被那书生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脚下从土地变成小石子路,又过了几个门槛,终于停下了。

这里似乎是个厅,我还能嗅到一丝檀香,虽然分辨不出旁的,但那檀香的味道一嗅便知不菲。

那书生道:“主人,幸不辱命,您要的人带到了。”

我立刻竖着耳朵想听那人声音,却听右前方传来一道声音,那人似在笑着道:“回来的好快。”

我顿时大失所望,这男声很悦耳,但对我来说却陌生得很。

那书生道:“万幸此人并不难抓。”

虽是实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那主人也不知为何“啧”了一声,道:“好了,你把他解开,就下去吧。”

我只感觉手上绳缚被人解了开,又被抽走了蒙眼的黑布,接着便是离去的脚步声了。

只是眼睛被蒙了太久,我适应不了那耀眼的光,便紧紧闭起眼睛微垂了头。

那主人道:“哎,可怜,怎么会落魄到这般境地了?”

他没有主语,我只当他在说我,心中想:这人言语中,认识我?

但我嘴上总是不肯吃亏的,不假思索道:“自然比不上阁下境地高,但愿我有朝一日也可以想绑谁来喝茶便绑谁来喝茶。”

那人轻笑了一声,似在打趣道:“他以前也是这样么?我怎么记得以前他还挺乖巧的?”

我心中一沉。

屋内竟然似有两个人?那另一人为何一直不出声?

这人言语中……真的认识我?乖巧?什么人会这样形容我?

我不自觉地蹙着眉,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先入眼的是地面。

不知是否是直觉使然,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起眼帘,看到正前方那人的靴子和下摆。

那人坐在一个宽大的乌木椅子中,只看那人素白色的下摆就知道剪裁绝非出自庸手。

我忽然心如擂鼓。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提到很高,很高,仿佛提到了凌霄之外。

我猛然又垂下眼帘,望着地面平复着呼吸。

那右前方的主人道:“人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啊对了,你不要太过……万一吓跑了他……”

正前方那人沉默着,直到传来一声茶杯放在桌上的轻响,那人才冷冷道:“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