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妃高贵冷艳_作者:陈云深(217)

2020-11-21 陈云深

陈炎亭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胸口也仿佛被刀斧劈开了一般,抱着头滚在地下,大声呻//吟不止。

陈婉兮立在一旁,冷眼静观这男人的狼狈之态。

或许母亲不在意,但自己却不能不为她讨回公道。

外头,忽传来红缨的声音:“三姑娘,王妃正同侯爷说话,怕是不便。”

接着,便是陈婧然的嗓音:“让开,这里到底是弋阳侯府!”

这话落地,但听裙子响声,陈婧然快步走了进来。

陈婉兮没有回首,只扬声说道:“你长本事了,不似先前那边瑟缩。”

陈婧然看着地下打滚的陈炎亭,脸色微变,急忙道:“父亲这是怎么了?”说着,俯身过去搀扶,然而陈炎亭到底是个大男人,疯狂之中更是力大无比,哪里是她这个弱女子能搀扶的动的?

陈婧然无奈,又问道:“长姐,此为何故?”

陈婉兮理了理袖口,回身向她一笑:“父亲吃多了酒,所以醉了。”

陈婧然起身,将唇抿的紧紧的,定定的看着陈婉兮,说道:“当真么?”

陈婉兮微微一笑:“不然还能怎样?”

陈婧然默然,良久扬声吩咐家人进来,将陈炎亭强行扶起,送到内室,方又道:“如今府中,祖母病着,父亲日日酗酒,偌大一间侯府,竟没了主心骨。”

陈婉兮闻说,不由打量了她两眼,但见她瘦削的脸上眉宇紧锁,愁容满面。

到底是一父所生,陈婧然的眉眼略有几分像自己。侯府溃败至此,她一个回娘家寡居的女儿,处境想必也不怎么美妙。

纵然不喜,但陈婧然实则也是无辜。

甚至于,她比自己还要更凄惨几分。

陈婉兮敛了眸子,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便更应当能撑得起门面,掌管起事务。适才我进来时,看府中虽寥落,倒是井井有条,想必是你的功劳。你母亲生产在即,眼见就要有一个孩子需你抚养。你这个姐姐,还需得立起来才好。”

这一言,已是做主把小程氏的孩子,交给了陈婧然。弋阳侯府败落至如此地步,这家里的闲事,已没人肯管。她是肃亲王妃,说出去的话,总还有那么些分量。小程氏是罪妇,她生下了孩子,总不能亲自抚养。

交给陈婧然,是最好的处置。

陈婧然身为一个无子的寡妇,母亲又是戴罪之身,身后可谓是毫无倚仗,忽然得了一个孩子,虽是弟弟,心中依然欢喜。

陈婉兮已不愿在此地逗留,撂下这句话,便告辞离去。

踏出弋阳侯府时,她回首看了一眼,原本恢弘壮丽的侯府竟是满目的寥落。

她今生,大约是不会再踏足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陈炎亭其人,可谓自私冷酷到了极点。

他对于程初慧的感情,如果说是爱情,那真是侮辱了爱情。

严格来说,程初慧只是恰好符合了他的胃口……归府不过两日,弋阳侯陈炎亭发了疯症的消息,不胫而走,飞满京城。

满京城人皆道,这弋阳侯府是遭了天谴,继室夫人小程氏犯下那等滔天大罪,便连累着丈夫也一道遭受惩罚。侯府原就在盛传闹鬼的消息,再有了这么一出,更是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凶地。弋阳侯府,越发的冷清。

陈婉兮却比外人更多知道了一层消息,那是陈婧然打发人送来的——宋母发了中风。

宋母原就在病中,听闻儿子疯癫的消息,惊惧焦虑之下,诱发中风,嘴歪眼斜,半身瘫痪,终生再下不得地。

陈婉兮听到这消息时,正坐在院中大榕树下头,吃茶消暑,闲看儿子同琴娘在面前玩耍。

菊英在旁替她剥着松子儿,一面递着,一面说道:“据三姑娘说,大夫看诊,言说侯爷是受惊过度,心悸受惊,方才突发疯癫。开了几贴镇定的汤药,吃了,也未见什么好转。”

陈婉兮笑了笑,没接松子儿,倒是自冰花瓷盘里拈了一枚冰糖杨梅入口。近来不知怎的,她偏爱吃甜酸。

红缨递过手巾,她擦了一把,说道:“他这病,这辈子大约是好不了了。”

陈炎亭为何会突发疯癫,这缘由或许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这般下场,也算是他的报应,为母亲出得一口恶气。

红缨看着她的脸色,低声道:“那边,老太太同侯爷都病倒了,彻底没了主事之人,如今万事竟都指望着三姑娘。”

陈婉兮不以为意道:“她想当家,如此倒是合了她的心意。”说着,遂又问道:“那边,如何了?”

菊英知晓她所问,忙回道:“娘娘放心,罪妇的胎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