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是老二。”秦笙含笑看了眼萧半青,颔首抱拳,一举一动君子谦谦。
转过身对陆南青摇摇头,义正辞严:“老二,人都会生病,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就去看,咱们轻剑山的男人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如果真的看不好,那也要说出来,师伯帮你想办法。这世界上壮/阳之法千千万,总有一个适合你的。”
听壮/阳之法,席间百官乃至各国使臣动作都小心了不少,纷纷竖起耳朵等着他说。
陆南青袖子下的手扣进手里,勉强扯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干巴巴道:“劳烦师伯忧心,师侄身体安好,不劳师伯挂念。”
“哎,你呀。”秦笙如玉温润的脸闪过一丝忧心,眉间忧愁惹人心疼,“生了病就要看大夫,不是丢脸的事,你不要藏着掖着。师伯都懂。”
陆南青脸黑,张嘴想反驳,又怕越描越黑,只能坐在宴席上听训。
另一边白荷却受不了一些男男女女扫过来的轻蔑眼神,一张芙蓉小脸涨得通红,在众人试探的目光中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眼看一道白影跑出去,秦笙“咦”了一声,“刚刚是不是有位姑娘跑出去了?”
凤天轻腿随着白荷跑出去动了一下,反射性想追,一想到秦笙话里话外的意思,斜飞的剑眉一皱,忍不住道:“师伯,这些事和小荷都没关系……”
“和姑娘当然没关系,错的是男人嘛!”秦笙“啪”一下收了扇子,脸色一正,转向萧清遥,“小三儿,我路上来的时候听说几年前北疆因为你的原因白白丧生了几万战士,可有此事?”
他话音未落,席间一片唏嘘。
“北疆的事是因为萧小将军?”
“萧小将军就是在那场战争里一战称将的吧?”
“这……这怎么会是萧小将军呢?”
“这是怎么回事啊……”
席间乱成一团,萧清遥面色白了红,红了黑,当年北疆几万冤魂火光中哭喊历历在眼前,兄弟被切断脚踝的腿也不停在眼前回荡,他脸色顿时白成了一张纸。
“师伯慎言。”凤天轻终于看清秦笙来势汹汹,凤眸微眯,“师伯位高势众,说话分量重如泰山,讲话可是要证据的。”
“证据?有,我有!”
萧半青不慌不忙站起来,桀骜不羁的脸上兴致勃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眼中锋利,“这是当年北疆为数不多活下来战士的证词,皆言天佑大军攻过来当夜本应在职的萧清遥玩忽职守,去军营外与一女子幽会,才导致军营南侧大门失守,被天佑大军悄无声息攻进来,死伤无数。”
萧清遥低头坐在位置上没吭声,但他默认地态度早就告诉了百官这是真是假。
席间顿时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隐晦又厌恶的眼神朝他扫过来,萧清遥手心瞬间被自己的指甲扣出道道血痕。
“而且,不仅如此,”萧半青眼睛锁定低头不语的萧清遥,眼睛中的狠厉一闪而过,“萧小将军为了逃避师父拾欢的惩罚,亦为了包庇心上人,还把身体虚弱的国师推进冬日荷花池,最终使国师一命呜呼香消玉殒……”
“不是!”
“放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凤天轻蹭一下站起来,俊逸的脸早就因今晚的闹剧黑如锅底,眼中裹着深深寒冰望向言之凿凿的萧半青,“域主,这是我们祈安的事情,还请域主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哼,祈安的事?”萧半青冷笑,啪一下把纸收起来,“若不是这小子伤到欢欢,你以为我愿意站在这里跟你们这几个弱鸡浪费时间?本事没学到,弯弯道道倒学的一丝不落,有你这样的皇帝,祈安没亡也特么是闹鬼了!”
这话儿说的严重,文武百官聊热闹都不敢看了,一个个缩成鹌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有几个身穿铠甲的武将和刚正不阿的文官死死盯着萧清遥,要他一个回答。
秦笙皱了皱眉,站起来,脊背如松如竹,眉眼间含着怒气,沉声问萧清遥:“萧清遥,你跟我说,域主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把你师父推下荷花池,最终使你师父个回天乏力?”
“我……”萧清遥双目通红抬起头,张口想反驳,眼前却倏然划过那双决然失望的眼,顿时所有话如同一根刺一般堵在喉咙,说不出半个字。
“萧清遥,作为轻剑山传人的徒弟,你应该知道欺师灭祖的惩罚是什么。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字一句砸在心头,血肉模糊。
萧清遥深吸一口气,眼前一会儿是而是师父杏花树下接住他轻笑,一会儿是他启程那日明香姑姑手里散发着热气的糕点,一会又是明月姑姑手中的清剑,最终所有的景象汇聚成了一点,落在师父眼中,失望决然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