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既罢,郭瑾面上早已飞上几分绯红,见诸葛亮步行踉跄,郭瑾忙唤人将其送回客房休憩,诸葛亮乖乖应下,本欲随着侍从回身而出。
未几,脑中忽而灵光一闪,诸葛亮终是念及大明湖畔的司马徽,忙冲郭瑾拱手欠身道:“亮尚有一好友,如今亦是无处容身,若是瑾兄不弃,可否容他也借宿几日?”
想着要让对方完美感受到我大许都的温暖,然后一时感动就从了曹老板。郭瑾连忙握上诸葛亮的双手,阻止他客气的动作,借着酒意直接豪爽应下:“既是孔明好友,那便是瑾之好友,不过举手之劳!”
眼瞅着诸葛亮安心离去,想着自己竟无意间将赵云同诸葛亮全数拉拢到手,郭瑾满足喟叹一声,还未来得及回屋小憩,便听有人自她耳侧酸溜溜道:“不过是年轻些罢了。”
郭瑾闻声瞧去,侍从不知何时收拾妥当便尽数退下了,戏志才也没了踪影,此时厅内烛光摇曳、酒香萦绕,便只剩她与兄长两人。
郭瑾不由弯眉笑笑,几步凑近兄长身前,明知故问道:“奉孝何出此言?”
她的眸中清清琅琅,如同落了胭脂色的春水,旖旎动人,让人止不住便生出想要同她靠近亲昵的欲望。
郭嘉别过头去,喉结滚了滚,磕磕绊绊道:“随口胡言,阿瑾……不必在意。”
又是如此吗?
躲着她,回避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郭瑾涩然一笑,脑中忽而回忆起那一夜曹昂的告白。就像她曾经无数次辗转梦回时的想象一样,热烈而真挚,天底下应该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拒绝这样的爱情。
可惜,对方却不是她的梦里人。
所以郭瑾开始劝解自己,当时的曹昂伤势过重,恐是将她当成了旁人,这才说出这些破格的话来。再者,自打回到许昌后,曹昂便于府中静养,至今未曾踏入自己府中半步,他估计也是后悔了吧?
毕竟生病时犯些糊涂总是正常,郭瑾只当他烧过了,不知今夕何夕,告白什么的,听听便罢,作不得数。
虽是这般想着,可曹昂对待感情的果决,还是给郭瑾上了珍贵的一课——与其划地自守,等待对方靠近,倒不如亲自走过去,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
郭瑾借着三分酒劲,酒壮怂人胆,主动上前抱住兄长的手臂,额头轻轻倚靠在他肩膀,手指亦同他缱绻交握。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故意透着醉酒后的温软撩人,自他耳边喃喃道:“奉孝,我难受”。
郭嘉成功僵在原处。
讲真,这种“投怀送抱”的好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阿瑾的香气缠绕在自己鼻尖,似春雪清冽,又如白梅幽清,钻进他心底,竟是止不住地痒。
郭嘉觉得,自己所谓的定力,在阿瑾面前,根本是毫无用处。对方不过略施技巧,自己便恐要对她俯首帖耳。
这样不行。
郭嘉张张嘴,只觉喉中干涩的厉害,正要狠下心来抽手离开。阿瑾的脸颊却自他肩头柔柔蹭了蹭,声音软软绵绵,带着几分嗔怪,热气沿着唇齿,直接扑散在他耳颈之间。
“兄长不许松开!”
郭嘉当真不动了,他甚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认命将郭瑾抱回房中,见她阖着双眼,睫毛浓密打下,似乎是睡着了,郭嘉将她轻手轻脚放回榻上,心中想着今后定不能再让阿瑾过度饮酒。
谁知刚将她平稳放下,郭嘉还不待收回双手,便被对方哼哼唧唧地环住脖颈,就是不肯放他离开。郭嘉无奈笑笑,本想任她抱着,待她睡熟后自然便会松开自己。
谁知郭瑾却贴上他的脸颊,唇瓣张合间,轻轻蹭在他的耳畔,“兄长,你陪我睡……”
“我让你亲好不好?”
郭嘉只觉喉咙发紧,欲望疯狂叫嚣着,险些将理智的牢笼彻底粉碎。他的呼吸几度凌乱,却又在彻底放肆的边缘徘徊败下阵来。
他可以占有阿瑾一时,可多年之后呢?
阿瑾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这个人却从来都不可能是他。
郭嘉低低哄慰着郭瑾,试图将她扣在自己身上的手指松开,郭瑾本就是借酒壮胆,如今被人拒绝,心中委屈不已,竟是直接松手背过身去,将自己缩进被褥之中,大有再不同他搭话的架势。
郭嘉起身行至门边,正要就此出门,耳中却蓦地传来几声抽泣。郭嘉忍不住回头瞧去,榻上的人影不过小小一团,肩膀微微耸动着,长发不知何时散落,如今更是如瀑般垂于身侧。
阿瑾似乎总能将他瞬间击败。
郭嘉合衣躺回榻上,似乎感受到他的靠近,郭瑾更是泄愤般朝里侧挪去。郭嘉伸出手臂将她稳稳捞回怀中,鼻尖尽是阿瑾的清莹发香。见她泪痕犹在,郭嘉的声音不由多出几分干哑低沉,衬着这煌煌夜色,却愈发显得温醇酥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