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后,丁家外祖父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任家叔侄还跪着,丁家外祖父站着,但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是哪一方在逼迫另一方。
韩梦沁当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由丁家外祖父出面最好不过,可她十分担忧自家外祖父的身体,若是外祖父为了任家这两个小人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我外祖父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若是听到了,就赶紧离开吧,别再自讨没趣了,不是所有的错都值得被原谅的!”韩梦沁只要一想到自家外祖父因为这两个人渣不得不拖着病体亲自出面,就对这两人越发愤恨:“既然已经决定背叛我们,又何必反反复复,倒让人不-耻。你们这样做,非但咱们家瞧不上,就是张贤妃也不会瞧得上的!”
任家叔侄见在丁家外祖父和韩梦沁手上讨不到好,只能把目光转向丁琬琰,寄希望于丁琬琰能够为他们说上几句话。
丁琬琰脾气最是和软,从来不忍心见别人为难。
可她更不会为了两个外人,而让疼爱自己的祖父以及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姐妹为难。
丁琬琰细细打量着任家叔侄,只见任家叔侄身上沾满了尘土,任家家主的额头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可丁琬琰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平静。既没有报复过后的快感,也没有对待他人的怜悯。这一刻,她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任家的一切了。
“如果我坑你们一把,再对你们道歉,你们能够毫不在意的话,我就接受你们的道歉。”
“此话当真?”任家少爷眼中闪起一丝希冀的光芒:“只要让你出了这口气,你就会原谅我?”
“当然,明天,任家勾-结张家的证据就会出现在皇上的案头,不知任家家主和任家少爷觉得怎么样?”
丁琬琰满意地看到任家叔侄瞬间变白的脸色:“说真的,本来我都快不记得你们家了,可你们家却偏要出来找存在感,那就怨不得我们丁家报复了。”
韩梦沁欣慰地看着丁琬琰,在这场婚约中,丁琬琰确实成长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女孩儿,又有谁能够想到,当初在婚约维系期间,她也曾患得患失、信心全无呢?韩梦沁相信,只要丁琬琰能够从这次订婚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会变得更好。
任家很快就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不说丁家对他们恨之入骨,就连张家以及一些中立的家族也对他们这种墙头草的行径十分看不上眼。
很快,任家叔父就被崇德帝找了个理由革除了官职,任家很快就没落了下去。与那些被抄家问罪的人家相比,任家还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保全了族人的性命。
当然,把权势和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任家家主当然是不会懂得知足常乐的,他不断活动着,想要从姻亲那里得到些许助力,可惜都无功而返。那些被他教唆着为娘家说话的任家女,在夫家也渐渐与丈夫及公婆离心……
任家自己就是那等趋利避害的人家,找的姻亲自然也与他们家行事作风类似。任家是怎么对落难的丁家的,任家的姻亲就怎么对任家。这时候,任家家主也终于尝到点丁家当初尝到的滋味儿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丁琬琰现在在给韩梦沁与嘉宁郡主打下手,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渐渐也就没有功夫再去纠结她那桩失败的婚事了。更何况,任家人的所作所为,也让她彻底斩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念想,任家人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底线。正如韩梦沁所说,在婚前摆脱这样一个虎狼之家,反倒是一件好事。
可这桩婚事给丁琬琰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很明显的——她对爱情,对婚约,彻底失去了信心。
对此,韩梦沁虽有些担忧,但也不好劝她,只能期待时间冲淡一切。
因筹备医馆之事,韩梦沁、嘉宁郡主等一众贵女聚会了数次,就是为了商讨细节。
“既然要做善事,自然要做到最好。依我看,这医馆还得由技艺精湛的太医来坐阵才是。不然,要是咱们找的大夫医术不行,反倒砸了咱们的招牌。”康和县主道。
因着先前康和县主没能在丁皇后遭难之际施加援手,如今她在这个小团体中位置有些尴尬,难免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然而,康和县主的提议才刚出口,就被嘉宁郡主给驳回了:“此举不妥。咱们建立医馆的初衷,是为那些家中贫困、没钱看病的百姓们提供基本的治疗。坐阵医馆的大夫们只要医术过得去,懂得怎么治疗小毛小病,便也够了。让太医们来医治这些小毛小病,未免太过大材小用。况且,太医都派出来了,等贵人们需要请太医来诊治的时候,找不到人客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