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太则是派人跟监考官接触了一下,暗示监考官, 对于楚琛这样的人, 要严惩, 才能让他真正明白自己的过错。
监考官收下了楚太太派人送来的重礼, 一脸正气凛然道:“太太放心吧,即便太太不说, 我也会这么做的。”
三日后,监考官公开审问楚琛。关注这件事的人很多,那些不明真相的学子们都义愤填膺,想要看看楚琛会得到什么下场;而那些相信楚琛的人,则对此事颇为担忧。
若是楚琛的罪名被坐实了, 那么就不只是这一次考试的问题了。监考官会奏请上级,剥夺他身上的功名, 并终生不允许他再参加科举考试。
这一日,徐佳欣早早就来到了现场,跟她姑姑楚太太开开心心地说着话。
楚琛害徐佳欣丢了那么多次脸,这一回, 一想到能够亲眼看着楚琛倒霉, 徐佳欣就十分兴奋。
徐佳欣在看到韩梦沁后,甚至还向她投来了一个嘲讽的眼神。
对于这种甫一得志便得意忘形的小人,韩梦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此刻,韩梦沁的注意力都放在笑得一脸温婉的楚太太身上。
徐佳欣的不讨喜都在明明白白的表现在众人眼前, 而楚太太的坏却是偷偷藏在骨子里。
若不是这回, 楚太太亲自设了这么个局来对付楚琛。韩梦沁恐怕还不会想到,楚太太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
“韩小姐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楚太太问。
“有句话, 我准备送给楚太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这话,韩梦沁像是一刻也不愿意与她们在一起多呆一样,转身走到了一个离她们极远的地方。
楚太太仔细琢磨着韩梦沁的话,心中的不安在渐渐扩大。
过了片刻,监考官出现了,楚琛也同样被带了上来。
秀才有见官不跪的特权,如今楚琛虽说下了狱,但他身上的秀才功名并没有被革除,是以他见了监考官并没有下跪。
因为之前的事,楚琛对监考官颇为戒备,实在谈不上什么尊敬。
监考官本就看楚琛不怎么顺眼,如今见他在自己面前竟这样无礼,心中对他的不喜又添了几分。
“楚琛,你通过下人来贿赂本官,被本官拒绝后死不悔改,又派人找到本官面前来,你可知罪?”
“不认!有人在陷害我,我为何要认?”
“你说有人陷害你,可有什么证据不成?”
“证据自然是有的,在提供证据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人您。您说我的下人贿赂您,不知他用了多少银子来贿赂您?”
“你自己派人来给本官送了多少银子,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自然不知道,因为那银子根本就不是我派人送的。不过,在这件事事后,我倒是派人去查了查——一共是二百两银子,对吧?”楚琛淡淡道。
二百两银子,对于寒门子弟来说不少,对于楚家来说却不算多。
谁不知道,楚家几代单传,已经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且先后两位楚太太嫁进楚家时,都是带了丰厚的嫁妆的。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说那银子不是你贿赂本官的,可有证据?”监考官料定楚琛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证据了,因此,只想趁早结案,给楚琛定罪。
不料,楚琛道:“证据么,自然是有的。我在府中每月的用度不过二两银子,请问我哪来的二百两银子贿赂监考官大人您?”
楚琛的一番话,在众学子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都不相信,楚琛身为知府之子,怎么可能每个月才二两银子!
许多官家子弟要出门应酬,便是每月十两、二十两银子都不见得够他们花。
楚琛将其余人诧异、不敢置信的眼色尽收眼底。
他勾了勾嘴角,讽-刺地道:“太太说了,男儿要穷养,女孩儿要富养,是以每个月给我的银子十分有限。我娘的嫁妆,现如今也是由太太在代为‘保管’,这也是能够查得出来的。我不可能有银子能拿出来‘贿-赂’大人。”
当然,韩梦沁卖了花之后,每个月私底下会给他不少钱。但这并不是明面上的钱,就用不着告诉别人了。
众人听了这话,看着楚太太的眼神都带着些不敢置信。
平时楚太太在人前总表现出一副疼爱她这继子的样子,她这继子若是与人起了什么冲突,她肯定会第一时间代她继子向人道歉。难不成,她这副慈母面孔,竟是假的?
楚太太被众人这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不过,她到底也是个胸有城府之人,不会因为楚琛的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
“都说后娘难做,轻不得重不得。老爷说每月给你五两银子,我也不好多给,省得外头人疑心我是存心想惯坏了你。”楚太太毫不犹豫地将事情全部推到了楚知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