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嫔坐下身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顺了气就道:“出大事了!”
这几日苏塘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技能都不开,可一听到她这么说,那好奇心就蹭蹭的往上涨,“怎么了?”
淳嫔可激动,她最喜欢探听宫里边的新鲜事,得了消息是第一个知道的,“皇上领了巫医去钟粹宫,当着淑妃的面把贤妃怀孕的事给戳破了,那贤妃是怀着的!”
巫医?
见苏塘疑惑,淳嫔就给她解释:“是外族的一种医师,听闻他们那边有一种奇怪的药,用了的孕妇会隔绝和胎儿的联系,不管是谁来摸那个脉相,都像没怀孕一样,有病的人摸出来也是健康的。”
原来是这样,苏塘点点头,“后来呢?”
“淑妃咬死不知道那药的事,只说是遭奸人蒙蔽,待人去找当时和她说贤妃没怀孕的宫女时,发现人已经死的好久,连身上都发臭了!”
苏塘庆幸刚刚叫长公主走了,她点点头:“皇上信了她?”
“死无对证,就说明这事没办法查。”淳嫔说:“但淑妃这下子误判,皇上当即就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要把她禁足在雨花阁里一整日不给吃喝,后来还是二公主去求的情才得以放出来,但后来淑妃又找到太医说贤妃这胎本就是生不下来的,也是欺君之罪,一时间谁都讨不得好。”
“你猜后来怎么样?”淳嫔给她卖了个关子。
苏塘也确实在思考,太后的意思是贤妃做错了事,该罚,可她身上怀着,静嫔那边又牵连着康安侯,她定然不能动手。
这时候淑妃送上来的一把刀正合了她的意思,又叫李筠闭着眼睛叫事情水到渠成。太后虽然不喜淑妃,但她事情办的漂亮,所以对她的狠辣举动并不做声。
但李筠不一样,他压根就不是那种任由旁人摆布的主,他不会动自己的母亲,但这事淑妃、贤妃都是主谋,他能忍?
哪怕是让整个后宫去了两位高位嫔妃,他都要为那个夭折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困了>-<
明天会尽量补的!外边清脆鸟鸣, 再是夏日里蝉叫的蝉叫,都在这一池清水里震动不安,撕碎表面的寂静, 搅得稀碎。
公道么?
她觉得李筠不像个皇帝。苏塘眉梢的光亮柔软清润, 她想或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这个模样。只是敛去了锋芒, 收去了玩心, 一切都是为了权衡, 太后在教他,作为皇帝该怎么做, 告诉他不该为了自己的本心肆意妄为,告诉他不能有旁人多的感情, 身处高位, 身上该担的起这责任,抗得住这天下。
他手上的棋子要多,棋盘要大, 要看的穿每一件事, 要明白这些人、这些事该怎么解决,怎么运用, 怎么抛弃。
那个假山石后抱着猫儿晃着摇椅悠闲的少年像是早就消失了,像是团着的雾,美好的时候想让人一探究竟, 真的散开却什么都不剩。
但他依旧是他。他不像个皇帝。
他有私心, 会包庇,会为了心里那么一点念想给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温柔, 他甚至会做这么疯狂的事。
可他又很矛盾,他明白善恶知晓真相,他会把所有的一切藏在心里, 忍耐再忍耐,直到触及自己的底线,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又只剩私情。
身处那处鎏金锻造的皇座的人,他无比尊贵,身下是万里江山,跪着的是才干忠臣,他在可望不可及的高度,却也被一双双眼睛看着,一举一动,笑不能笑,闹不能闹……
“喂。”淳嫔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你又出神了。”
她有些不高兴。
“我在想……”苏塘如实说:“皇上要怎么解决。”
“皇上要淑妃亲手安放贤妃那胎儿的牌位入皇子陵,披麻吃斋,日日去寒露寺诵经祈福!”
“噗!”苏塘哽了一下。
寒露寺,庄太妃?
淑妃要是去了不是直接玩完?她撺掇着秦家助她,一朝马失前蹄,庄太妃怕皇上惦记秦家不堪,必定与淑妃划清界限,甚至心里记恨不已。淑妃去了那就是龙潭虎穴,说不定活生生葬送后半辈子,再无翻身的可能。
再说亲手送胎死腹中的皇子入陵,这本就不合规矩,她一个手握六宫之权的妃子,不说旁的,就那张脸都丢到地面上,深深的被人踩几脚再唾弃嘲讽,对这些人来说,名声可比命都重要,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来淑妃这么一番作为确实惹到皇上,正好他又借着秦家的名义敲打贤妃。
“我是听说,贤妃都不能生了,你说皇上能不气吗?”
不。
苏塘突然捏紧了手心,不是的,她因为担心贤妃这一胎,特意探听了消息,说只是流产了,并不是往后都不会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