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_作者:乃(77)

2020-12-05

薛昭仪道了句谬赞,便将琴交给贴身宫女,朝穆贵妃身边的位置走去。

穆贵妃却没看她。

只因李美人正隔着桌案同穆贵妃说道:“贵妃姐姐,你刚才在笑呢。”

……

由于午宴玩过了行酒令,这晚宴便没再玩;又因薛昭仪一曲惊艳,在座不少都是爱琴之人,心神久久无法从那意境中脱出,自然而然的,晚宴没有太久就结束了。

结束归结束,姜洛却是不必立即回宫的。

按照惯例,皇帝偕同臣子后妃来上清苑过节,臣子在晚宴后须得离去归家,后妃则要和皇帝一同宿在上清苑。

姜洛才起身,还没问今夜宿在哪,就见本该在碧漪堂伺候的小喜公公小跑着过来,满脸的焦急。

他匆匆行过礼道:“奴婢是奉长公主殿下之命来的,殿下正等着皇后娘娘去救她。”

“救她?她怎么了?”

“这个奴婢不知,但奴婢来前,殿下正在哭。”

容樱哭了?

这得多么天大的事,才能让容樱哭?

姜洛便把一应事宜交给穆贵妃和薛昭仪,由小喜公公领着路去碧漪堂。

天已经很黑了,湖岸点了灯,灯光倒映在湖面上,水波荡漾,影影绰绰,朦胧又婉约。行走间,姜洛扫了眼,觉得如果再多点些灯,照得更亮些,那就很适合一个经典桥段了。

不过她也没细想,因为碧漪堂已经到了。

和烟雨楼不同,碧漪堂这边都是男人,特别是武将们,拼起酒来不把所有人喝趴下,是不会停的。因而步入碧漪堂内,迎面便是觥筹交错,晚宴仍在热热闹闹地进行中。

“皇后娘娘驾到——”

唱喏声响起,众人立时放下手中酒盏,俯身下拜。

姜洛环视一周,没见到容樱,便道了平身,问长公主在哪。

可巧穆不宣离她近,抬手指了个方向:“在后头哭着呢。”

姜洛道:“还在哭?”

穆不宣道:“陛下训得太狠,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觉得丢脸吧。”

姜洛道:“薛问台呢?”

穆不宣道:“也在后头。”

姜洛点点头,又问:“陛下呢?”

穆不宣笑了声,揶揄道:“皇后娘娘这时候才想起陛下?”随后答,“陛下不爱学那些五大三粗的拼酒,早出去散步了。”

看来她今天注定无缘见到皇帝。

姜洛腹诽了句,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便要去后头找容樱。

走前又想起件事,压低声音对穆不宣说道:“没事别往宫里送信了。天天抄那些酸诗给我,也不怕我把信拿给陛下瞧。”

说完,没等穆不宣回答,抬脚去了碧漪堂后院。

果不其然,后院屋内,容樱坐在凳子上,正拿帕子擦眼角。规规整整地穿着身端午公服,却怎么也掩不住那身儒雅之气的薛问台站在近处,没说话,默默地给容樱递新帕子。

见皇后来了,薛问台行过礼没有多留,将这屋子留给了姑嫂二人。

薛问台前脚刚走,容樱后脚便扑了过来。

她把自己往姜洛怀里一埋,抽抽噎噎道:“皇嫂你可算来救我了……”

说完这么句,她红着眼,瘪着嘴,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姜洛爱怜地摸摸她散落的鬓发,道:“陛下都说你什么了,怎么就哭成这样?”

容樱呜呜哭道:“皇兄说我幼稚,说我还不如三岁小孩,该走的时候不走,不该走的时候偏要走,蠢得无药可救……”

焉知白天她才和皇嫂说薛问台笨得无可救药,结果风水轮流转,这晚上就轮到她被说蠢得无药可救。

容樱简直要哭瞎。

当时她光顾着看戏,哪里能想到看李美人和高公公的戏就成,绝不能看皇兄的?早知如此,她看戏前就先向贵妃昭仪取取经,否则如何能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我真的太惨了,”容樱后悔莫及,悲痛欲绝,“我知道我不聪明,但我不知道我竟能不聪明到这种地步呜呜呜……”

看她哭得眼圈红又肿,泪珠子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掉,不甚雅观的鼻涕也往下掉,才经过穆贵妃眼泪攻势的姜洛叹口气,道:“是呢,不仅不聪明,哭得也丑。”

至少穆贵妃哭的时候就没这么多鼻涕。

容樱:“……”

容樱瞬间不呜了。

她抽了下,犹带着哭腔问:“真的哭得很丑吗?”

姜洛点头道:“你是我这段日子以来见过的哭得最丑的一个。”

容樱瞬间也不哭了。

她强行止住眼泪,懊恼道:“这么丑?那我完了,刚才薛问台看我哭,我还以为他一直不说话是不知道怎么劝我,却原来是我哭得太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