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把那白色抽出来,赫然是一张字条。
尽管已经将字练得和阿洛的毫无差别,但姜洛仍一眼看出,这是真正的阿洛的笔迹。
字条上写着:“小心容盛光。”
姜洛目光在中间那个“容”字上停驻良久。
他果然姓容啊。她想。
又想他和阿洛的关系果然非同寻常,否则阿洛不可能这么提醒她。
可阿洛却又不明说,就留下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五个字,摆明了是不怀好意,想要看她的戏,吃她和盛光的瓜。
这还不如不给她留字条呢。
姜洛暗叹阿洛不地道,难得穿回来,居然不留点有用的信息,平白叫她对着这五个字想得抓心挠肺。
她一时间很想把阿洛揪过来,像唐僧念叨那两个小妖一样也对着阿洛念叨一堆,好叫阿洛知道像是盛光的身份啊,和盛光的过往啊,诸如此类的信息才是真正能帮助她的。
但想想也只能是想想。
毕竟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继续互穿,如果会,又能持续多长时间。
胡思乱想好一通,姜洛移近灯盏,将这小小一张字条放烛火上烧掉。残留的那点灰烬也无需再填进香炉里,她吹熄烛火,解下帐子睡觉。
许是突然穿回去,又突然穿过来的这番经历让姜洛的心理承受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又许是和盛光聊的那些话的确开解了她,总之这夜姜洛睡得很舒服,醒时精神很好,等到听扶玉说今早门外又有人送来一束海棠花时,她精神就更好了。
“花呢?”
“才检查完,弄月正在插花瓶。”
不多时,弄月插好花,把花瓶捧来给姜洛瞧。
就像先前的垂丝海棠一样,这花瓶里的花鲜艳绚烂,丰润饱满,红得宛如外头天边的朝霞,正是花期已经过了的贴梗海棠。
见娘娘伸手抚触花瓣,弄月道:“也不知道谁天天这么闲,先前送了垂丝海棠,这又送来贴梗海棠。等到下回,是不是就变成木瓜海棠啦?”
姜洛闻言笑了下:“或许?”
姜洛让弄月把花瓶摆在她平时爱躺的美人榻边。
接着便是更衣梳洗,待得裙摆上最微末的褶皱被仔细抚平,姜洛吩咐人往上清苑跑一趟,摘些品相好的栀子花回来,随即便出了内殿,去外殿接见后宫佳丽。
“参见皇后娘娘。”
佳丽们袅袅婷婷,那施礼的姿态,温顺而又美丽。
姜洛恍惚了那么一瞬。
明明只是一天没见到她们而已,她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并且,还隐隐有种峰回路转,竟能得见故人的喜悦感。
“起来吧,”姜洛叹息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宫观诸位妹妹,今日似比昨日更漂亮了些,本宫看着,很是心旷神怡。”
以往姜洛很少喊她们妹妹。
敏锐地察觉到这点,穆贵妃当先笑道:“娘娘才是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瞧着精神焕发似的。”
“是啊,娘娘今日气色极好,妾心里可羡慕了。”
“若妾也能像娘娘这般,怕是披身床帐走在路上,都得有人一个劲儿地回头张望。”
“永宁宫本就华美,才娘娘一出来,却叫妾觉得蓬荜生辉。”
佳丽们彩虹屁一波接一波,听得姜洛失笑。
也不知道是她滤镜加成还是怎样,总觉得佳丽们的彩虹屁,比她在现代听到的好听多了。
便嗔道:“宫里是养了蜂吗,怎么个个都这么会说话。”
李美人嘴甜道:“会说话才能叫娘娘高兴。娘娘高兴了,妾也就高兴了。”
其余佳丽纷纷应和称是。
如此聊了一会儿,姜洛说想在御花园里辟出个单独的栀子园,问她们可有不喜欢栀子的。
她们摇头。
其中薛昭仪还开口,说宫里昙花少,打理得也不好,她想从宫外搬来一些。且如今正是昙花花期,等她打理好,就邀大家一起夜赏昙花。
即使姜洛没怎么见过昙花,也知道昙花一现甚美,点头准了。
而后零零散散聊了许多,看时间差不多,姜洛正想叫她们散了,却听赵婕妤忽然道:“险些忘了,这又到月中了。”
姜洛立即想起来,可不就是又到了幸运抽奖的时刻。
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大概是要下雨的缘故,今日很是有些闷热,外面天色也正慢慢变得阴沉。姜洛没叫人费时间沏茶,而是让小厨房切了些新鲜的瓜果,往其中一盘浇冰糖水,别的浇蜂蜜水,这样谁吃到冰糖味儿的果盘,下半月就由谁去长生殿。
果盘很快呈来。
选果盘时,赵婕妤问了句:“娘娘这次也还是不参与吗?”
姜洛被赵婕妤问得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