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似乎不为所动,瞥了秋芳一眼,又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屋了。
“你这家伙!”
傅成奚劝道:“秋芳姑娘别生气, 公主身边没人,先去伺候主子要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秋芳说完,便往庄敬的屋子去了。
傅成奚暗自舒了口气,进了房间,关上门,无奈道:“秦侍卫,有些不妙啊!”
“怎么了?”
“幼宁不知道说了什么,公主怀疑咱们的身份了。”
李深神色无波,轻轻“哦”了一声。
“你就不担心露馅吗?”
“你可是名闻天下的傅成奚啊,总不至于在她们两个跟前都无法蒙混过关吧?”
“幼宁比你想象得更聪明,眼下我只是在公主殿下跟前过了一关,幼宁那边,可还没过关。”
李深的眸色略微一沉:“你怎么说的?”
“她既然起疑了,死不承认是下策,所以我告诉公主,咱们俩都是东宫安排在公主府的棋子。”
李深点了点头:“这说法倒是可行,不过以皇姐的性子,她最多信五分,后头定然还会试探。”
“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向她摊牌。”
“表明身份?”
“不错。”李深已然有了主意,“姐姐在徐幼宁跟前说得上话,有她帮忙许多事都会容易些。”
“你确定她会帮你?”现在回想从前的事,徐幼宁能从东宫逃走,庄敬必然从中帮了许多的忙,在她心里,她一直是选择站在燕渟那边的。
“你放心吧,”李深胸有成竹道,“我不会妨碍她要做的事,她自然不会妨碍我要做的事。”
“就怕到最后,燕渟要对付你啊!”
“巧了,我也要对付他,”说到此处,李深忽然眯了眯眼睛,盯了傅成奚一眼:“对皇姐而言,你倒是个不小的麻烦。若是摊牌,她许是要恼的。”
傅成奚轻哼了一声,提醒道:“你把我看得太重了。你想摊牌也可以,但不能是现在,我才刚刚打了马虎眼过去,你现在跑去摊牌,她会更加不信任我们。”
李深微微挑眉:“徐侍卫,你把我姐姐哄得很开心啊,是不是已经扮上瘾了,不想再做回傅成奚了。”
傅成奚没有言语。
做傅成奚的时候,庄敬总是躲着他,除了最基本的寒暄,不肯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做徐风的时候,虽然只是她的侍卫,两个人反而能离得很近。
就算只是虚幻的近,他也不想马上打碎这镜花水月。
快到午膳的时候,秋芳过来叩了门,面无表情道:“主子说即刻出发。”
话音一落,转身就走,不肯跟他们俩多说一句话。
李深和傅成奚知道得罪这小丫头了,不过并未在意,拿起自己的佩剑和包袱便往外走去。
庄敬已经站在院子里了,见他们二人出来,眸光不善地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傅成奚不自觉地别过目光,倒是李深一脸无所畏惧地看着庄敬,还冲她笑了笑。
这个笑看得庄敬有些恼火,没好气地转过身便领着秋芳往外走了。
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高大的马车,旁边有二十来个骑在马上的锦衣侍卫。
徐幼宁听到响动,撩开车帘朝庄敬道:“姐姐,快上马车吧,我备了好多点心。”
“好。”
庄敬同徐幼宁一块儿乘车,剩下三人骑马前行。
事先并未交代回去哪里,李深和傅成奚对北梁地界并不熟悉,只能凭着大致的方位判断是往北梁都城而去。
昨晚在酒楼徐幼宁说的是不去,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姐姐,你尝尝这风干的羊肉片,特别香。”马车上,徐幼宁拉着庄敬坐下,矮桌上摆了十几个小碟子,看着都像是在街市上买的小吃,有芝麻烧饼、风干羊肉、核桃酥、栗子糕这些扛饿的东西,也有干奶酪、酸杏子、葡萄干这些姑娘们爱吃的零嘴儿。
庄敬扫了一眼,拈起一块风干羊肉在嘴里嚼着。
外头风景不错,徐幼宁索性把车帘挑了起来,一望出去正好看到秦羽打马走在车外。
听到马车的响动,秦羽回过头,看了徐幼宁一眼,徐幼宁的目光与他对上,不以为然地重新坐了回去。
庄敬也看到了车外的秦羽,想着他是傅成奚的暗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挑来挑去的,居然挑中了两个暗桩,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两个暗桩必然都会向傅成奚通风报信。一想到这里,庄敬就如坐针毡。
可如今徐幼宁是北梁公主,若是她让徐幼宁处置秦羽和徐风,事情就变味了。
徐幼宁替她倒了一杯玫瑰露,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姐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