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_作者:菠萝炖蛋(68)

2020-12-08 菠萝炖蛋

而就在此时,尧光也立刻出现在他跟前,无法理解主人为何要在这个时辰出来。

“今夜……屋顶的月色好看吗?”

福南音忽然问道,又叫尧光一愣。后者实在是一头雾水,只下意识回了句:

“好看,这几天晚上无云,月色都挺好看的。”

福南音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木然地点了点头,又问:

“质子府的西边是不是有座高台?”

尧光想了想,“似乎的确有那么个地方。”

长安许久没下雪,院中只有一片萧瑟的枯枝。福南音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那日他穿着赤红绣金的袍子,没有带那身熟悉的大氅,突然便闯入了自己的房中。

福南音再没说话,转身回了屋中。

可就在尧光以为他主人终于结束了这场心血来潮的夜谈时,便又见福南音折返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坛酒。

“今夜吹得是东风,最适对愁饮。”

于是在寅时前,巡夜的金吾卫便见到漠北国师与他的暗卫坐在屋顶之上,对着西面的高台和明月无声饮着酒。

起初他们以为福南音想要逃跑,几个人手持长刀在围墙四处警戒着。只是等了很久他们才渐渐意识到,这位颇有闲情逸致的国师似乎当真只是在寅时秉烛夜游,在屋顶上赏月喝酒罢了。

高台离质子府其实并不近,即便已经坐在质子府的最高处,福南音远远从下往上看去,却也只能看着那边被夜幕笼罩,以及……半个人影也没有。

李裴不在高台上。

福南音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此时被这冷风吹了许久,那从被窝里带出来的几份执念和幻想终于渐渐清醒了下来。他端起酒坛——那是整整半坛的烈酒,他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生生灌了好几口下去。

尧光在一旁看得心惊,正要劝,却被福南音抬手将他到嘴边的话拦下了。

没有人往质子府传信,他在漠北的心腹如今只有尧光一人,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旁人便以为外面的事情他猜不到。

相反,他什么都知道。

太子的行踪一旦被公之于众,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朝中大臣不会轻易放过他,圣人自然也会看紧了他。而那位临淄王……

福南音长呼了口气,眼前便冒起一片白雾。

想通了

,他此时便有些庆幸。

李裴不该来质子府的,从一开始便不该出现。就像他刚认识那个人的时候,从他身上学到的第一样东西便是明哲保身,也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和弱点。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裴变了的?

……

从安化门的那座荒芜楼台走回东宫,以李裴的轻功只需要三刻种。今夜也不知怎的,他忽然便想再去那个高台上看一看。

丑时一刻的时候,他便坐在那个一眼变能瞧见福南音屋门的方向,静静看着那个毫无光亮的地方。

他来前没有喝酒,清醒得很,自然知道福南音不会在此刻醒来。

他也……没有期待福南音会醒。

丑时三刻的时候,李裴拢了拢披在身上的黑氅,望着越发黯淡的天色,无声地笑了笑。

离开高台的时候他没有回头,正巧错过了质子府最中央那座屋中倏然亮起的烛光。

……

福南音几乎一人喝尽了整整一坛酒。尧光在一旁暗自感叹了许久,见他眼中仍带着几分清明,不似旁人醉酒后那般两眼迷离的模样,想来是酒量极好的。

在漠北的时候国师滴酒不沾,谁都以为他定然是不胜酒力才会如此,今日得见,叫人大跌眼镜。

“主人,您怎么不醉呢?”

福南音转过头看他,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是啊,怎么不醉呢……”

两人在屋顶坐了有大半个钟头,自从金吾卫确定福南音并没有逃走的打算后,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夜深了,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难免有些困倦,守夜的几人打了几个呵欠,在各自的墙角握着刀眯起了眼……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在福南音耳畔响起。

“主人小心!”

好在尧光反应极快,迅速将福南音从原处一拉,躲开了那支流箭。

望着身旁深深嵌入砖瓦的箭头,福南音那原本便没有多少的醉意终于彻底消退了下去。

箭下插着一封信,正在寒风中发出微弱的“沙沙”声。福南音面上的惊魂未定只存在了须臾,他一双眼静静盯着那封单薄的信纸,似乎定在了原地。

院中的金吾卫因为尧光刚才那声惊呼又再次警觉起来,几个人围在了屋檐下,为首的那个朝福南音问道:

“国师,刚才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