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水——虽然油可以助燃令人很心动,但是好浪费啊,而且对城墙还有伤害!’
‘各色生活垃圾——不这个就是存粹来凑热闹的吧——虽然那是个垃圾但他是个人,你扔下去除害但是我们真的不兴这个啊!’
以至于五日过后,收到信息带着后续主力部队赶到的李信,看着城池下堆叠起来的各色奇奇怪怪的掷物,散发着诡异气味的剩菜烂饭,甚至还有肚兜这种贴身衣物的存在,神色恍惚的感觉自己好像走错了场?
“咦?”城墙上探出了个头,又很快收了回去,紧接着是上方乌压压的叫喊声,“来个老秦地的,看看这是哪个将军不?”扯着一口子雁北的强调渐渐跑远了,与之相反的是城垛上如蘑菇冒头一般接二连三长出的脑袋。
“我是李信!”李信深吸了一口气,对他们的警惕并没有多么反感,实际上他知道这是必须的也是最为保险的流程。高举着手中的令牌,好让城墙上方的人看到,而一如冒头的动作,墙垛
上的蘑菇一个个又缩了回去。
在他听不见的地方——
“谁看清咯?”“俺是将军说的‘近视’,别指望俺。”
“我又不是箭手,而且咱雁北啥时候认过死物啊。”
“是哦,那小子长得不好看,要是生个女娃子还是长得像娘好些。”
“长得和将军似的也没几个吧,真那么好看,定然是瞧不得你嘀。”
“所以果然还是认脸比较保险吧。”
被分配到了这部分雁北兵的秦将头上青筋一跳,看在这些人竟然真的用不到一万人以较小的伤亡守城这么多日的份儿上,假装自己没听见这极度无礼的评判了——虽然他也觉得雁北君那张脸,比虎符更有辨识度就是了。
于是李信在看到城墙上终于冒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庞后:“将军——”上面吼得声嘶力竭,“您能自己爬上来吗?”
李信:?
“为了防止他们破城而入,我们把城门全都填死了!”
李信低头看着自己面前从外面看和普通城门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这几日战乱还显得破旧又摇摇欲坠,感觉再多撞两下就会开了的大门,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雁北的士兵不要脸又及其流氓的作风。
“或者您再等等,”墙头又弹出个脑袋,扯着一口子雁北腔,“拆东西我们熟的很,将军您叫人等等,给我们半个时辰,我们找个地方给您拆除个新门来。”
李信:??
“正好趁着这个时间,”那张李信有点儿印象的老秦人插话,“将军您出兵去叨扰一下楚军,给我们分散一下注意力吧,万一拆墙这段时间他们打过来我们就不好办了。城中最近却蔬菜瓜果,也一并麻烦您了”
李信:???
雁北是不是有剧毒啊,叫白舒毒害了一个王上不算,如今你们雁北人连普通老秦人也不放过了么!比起李信这边儿的满脸问号和各种令他窒息的操作,接连收到城池沦陷的寿春官员和楚王也不好受,在得到白舒与蒙恬嘴中在陈县停下了前进的步子时,来自于秦王的第二封战书也终于到了楚王的手中。
看着战术上要他罪己兵将楚王之位让给真正的王室血统后,熊负刍压抑心口的怒火终于烧了起来:“欺人太甚!”他将丝帛狠狠地扔在地上,只是丝帛轻便,并没能扔出他想要的那种气势,“欺人太甚!!”
“秦国,真是欺人太甚!!!”
要是到了这个时候,楚国还没看出一开始嬴政就没想着要议和的话,就太蠢了。
在这种基础上再做判断,那么之前那封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战书,很大可能就是‘不存在’。秦国的确是趁着楚国内乱的时期突然发兵,且是假装自己已经下了战书,突然发兵袭击楚国边境,让楚国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而一但做出了这样的猜测,那么当初他在熊悍登基数十年之后,忽然找到证明熊悍不是考烈王亲子的证据,异常顺利的毒杀行动甚至是后来熊犹的死,就不得不让他停止继续下去的深究。
关于秦国究竟是意外知晓此事,还是有参与其中的问题。
因为古代的信息落后以及消息传达的延迟性,从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种战争叫情报战的熊负刍看着自己的臣子们,颇有几分质疑人生的样子——他甚至开始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底下的臣子,究竟有多少如雁北君一般早已投诚?
熊负刍看着底下站着的曾经属于自己兄弟们的臣子,跟着他一并反叛的臣子,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抵触,就会忍不住的去想他们究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是不是一如曾经他表面微笑却恨不得杀了那对儿兄弟一般对着自己报以假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