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过于激动的徐福再次打断了:“不,这都是赵迁的错!”激愤的男人眼眶都红了,“若不是赵迁,大人早就回雁北了,又怎会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他毁了大人的仕途不够,甚至还想毁了大人的身子,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白舒:......笑容渐渐僵硬。
“不过大人你放心,福已经替你报仇了!”徐福并未注意到白舒的僵硬,“福请人去盗了那狗贼的墓,将他的尸骨扔到天南海北去了。他害的大人不得安,福岂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就算是死,福也要他死的不安生!”
在这个人为死人入土为安的时代,徐福这招不得不称之为狠毒。但或许是他过于维护自己的态度,或许所有的大夫都已经肯定了徐福给出的医方的确为佳,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白舒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的。
“你何必如此,”抬手按住了太阳穴,白舒看着此刻满脸狂热的徐福,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死者为大,赵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计较也没什么用——你做事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你会有□□烦的。”
如今虽然天下归秦,但是各国余孽尚未能完全剿清,若是被赵国的后人嫡系发现徐福的举动,这与掘人家祖坟没有任何区别——不,这根本就是掘了人家祖坟——的举动,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的。
然而徐福并未接收到白舒的担忧,实际上他看起来更为兴奋了:“为了大人,徐福什么都可以做!”
白舒:......我总觉得你这话十分的歧义,另外若不是这个年代没有追星的概念,我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怀疑你是个私生饭!
心里的槽点数都数不过来,白舒还是礼貌的维持了脸上的微笑:“那么徐大夫想要问舒什么事情呢?”
正说着,他看到徐福的手伸向了放在一旁的医箱。
他到不觉得这是什么行刺的前奏,毕竟现在的秦王宫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想要进宫都要被来回搜查好几遍。若是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想要带兵器进宫可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然而徐福掏出来的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是一卷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的竹简,捆绑绳子的地方有几处已经磨损的很严重了,但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这竹简主人对他的爱惜:“将军乃是雁北将领,若是福问到了什么将军不便说的,还请将军见谅。”
这样的开头让白舒正起了脸色,他看着徐福激动到已经有些破音的话语,看着他眼睛里癫狂的神色,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身子向后退了些,好与此刻几近疯癫的徐福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若我能说,定不吝言词。”
“——敢问将军,可是亲眼得见过仙人!”
“......哈?”
白舒哑然,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轨迹。
我以为你在搞传销,结果你告诉我你是在追星?
等等,现在追星和搞传销有什么太大区别么?
老人看手机JPG.
“大人,福年幼时在外游学,曾有幸拜读过大人的手书!”徐福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竹简,从医箱里取出了刻刀,“大人曾于书中提及‘天圆地方’论是缪论,直言我们脚下是一个圆球,而头顶是没有边际的虚空。”
“最直接的证据便是当你屹立在海边,条目远去海天相接的地方是一个弧线。而所有船只所能看到的第一眼,永远是船帆的尖顶。若是地如棋盘,那么所能够看到的应该是船的整体,而并非是船帆。”
白舒觉得自己的眼角在跳。
“那么敢问大人,若我们真的处于一个圆上,我们又是如何站立在这个圆球之上的?”
......
我以为在在看追星频道,结果你告诉我这其实走近科学?
不,等等,这也不是我熟悉的走近科学!
逐渐头秃JPG.
“你,”白舒一时难以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方便给我看看你手中的竹简么?”他看着被徐福捧在手中,如至宝一般的竹简,“若是不方便的话就——”
“可以!”徐福的态度非常干脆,“大人的话,自然可以。”他双手将自己手中的竹简奉上,恭敬地态度一时竟让见惯了人的白舒不知该如何对待他更为合适。
入手的竹简如他所想,已经有些年份了,上下两条线不同的新旧程度,以及竹简边角的磨损,也找彰显著竹简的陈旧。甚至从竹简上新旧不一的刻字,以及挂去的痕迹,也能看出这是一份被人来回使用的竹简。
“徐福,”白舒大致扫过了竹简,对徐福这个人有了新的判断,“你究竟是从何听说的‘蓬莱,方丈和瀛洲’这三座仙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