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监满脸堆笑道:“李翰林年纪轻轻,就能得皇上赏识,年轻人,心气儿高些是应该的,这就叫做江山万年代代人才出。”
皇上听完夏太监拍的马屁,不置可否,只是眼里笑意深了些,唤李明诚道:“这地上凉,别把我们大燕未来的栋梁跪坏了,你起来说话罢。”
李明诚恭恭敬敬谢恩站起来,接着说道:“谁知道前年冬日,微臣跟着堂姑一同来到京城备考,过年时在宫中做公主伴读的潘表妹回家过年,潘表妹见到微臣时眼中竟一丝惊艳也无……”
“微臣便心生好奇,后年三十那日和潘表弟潘表妹一同写对联,又知道潘表妹才华横溢,是以微臣更是心生倾慕。”
皇上眯眼问道:“你说的可是宫中嫡公主之伴读潘才人?潘庶吉士之亲妹?”
李明诚虽没抬头,看不清皇上的表情,却敏锐的感觉到皇上声音冷了一分。
他心下一凛,面上只做不知,叹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心仪之人正是潘才人。”
“可微臣问臣堂姑母之意,姑母却说潘才人对臣应只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因潘才人是宫中女官,更是公主之伴读,为保全公主和潘才人的名声,是以微臣虽心下失落,也未敢造次,并未与家父家母言明心悦之人是何人,只说不想成亲,好能等上几年,等到潘才人出宫后再议。”
“今日听见圣上问询臣的婚事,臣一时想起潘才人来,情难自禁,一时失仪。”
“现在想想,潘才人还是宫中女官,公主还未长成,伴读怎好先议论婚事?且臣也并不知潘才人心意如何,便贸然出口,是臣之过,还望皇上恕臣唐突之过。”
李明诚说完,又跪下给皇上行了个大礼,心中忐忑不知皇上态度如何。
他话音落了没过多久,皇上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响起,语中带笑和他道:“这有什么好请罪的?你既然发乎情止乎礼,并未和潘才人有过什么,朕又不会怪罪你,起来罢。”
李明诚虽得了这一句,却未敢放松,心里紧绷着弦儿站起来,心里后悔今日确实太过唐突。
皇上听完李明诚所说前因后果,心里反倒觉得也合该是他现在娶不着,又没看上他的女子,才能让李明诚这么个性子的人割舍不下。
他才刚也并未有真心怪罪李明诚的意思,不过提防着这小子仗着圣恩坏了宫规和羽双的清誉。
现见如此,量李明诚也不敢说谎,看他紧张得浑身紧绷,皇上便笑道:“是朕先问了你,你才说的,朕不问,你也未曾和人提起过,莫要惊慌。”
“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既然这样,朕便请皇后替你问一问潘才人的心意,再转告于你,如何?”
苏皇后听完皇上讲述,笑问道:“原来临郎说要给我说有意思的事儿,到最后是要让我替你问人?要使唤人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皇上便摆出个求的姿势来,就在床上弯腰低头笑道:“求娘娘帮小生一回,好别叫小生在外头丢脸,小生先行谢过娘娘。”
苏皇后便翻身起来,拿手指尖挑起皇上的下巴,双眼看着皇上的眼睛,轻笑道:“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件事和你说,若你答应了我,我就替你去问人,如何?”
她翻身起来行动间带出一股香风,说话时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笑露出里头白皙的贝齿,本就是松松披在身上的罗衣往下掉了些,恰是卡在一段圆润的肩膀下边,里头绣着鸳鸯戏水花样的肚兜若隐若现,两根嫩红色的肚兜带子就系在她修长的颈项上。
皇上喉结一动,觉得身上越发燥热,勉强把视线从她肩膀上挪回来,问道:“文君想说什么?”
苏皇后明知皇上反应,又是一笑,把手要收回来,却被皇上一把抓在手里,顺手一带,把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她随意动了两下,看挣脱不开,也就罢了,抬头一会儿看着他的眼睛,一会儿又看向帐子,一会儿又低头玩她的罗衣带子,没有一刻老实,说完了今日张掌药之事。
皇上心思早就不在这事儿上了,此时不过强忍着,随意问道:“那文君想怎么样?”
苏皇后笑道:“我想着,平日里司药属的女官出宫给各府夫人诊治,若家在京中的,可以顺路往家中看视一番再回宫。”
“等下次这孩子再出宫往别家去,你就顺便让人告诉一声潘庶吉士,好让他两个在清远伯家里见见,说上几句话,怎么样?”
皇上才张口就要答应,复又有些犹豫,沉吟了一会儿并没说话。
苏皇后从他怀里起来,靠在他肩膀上,柔声道:“临郎,世间有情人难得,有情有义的更难得。”